说完,他看似十分好心地将船桨递给辛念。
辛念无法,只能坐下。
时易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两只手共同用劲儿。”
辛念吃力地摆动船桨,可惜只是溅起一片水花。
时易看着她细弱的胳膊,评价道:“你太瘦了,这样怎么保护我?”
辛念抿起唇,不搭理他,只顾着往前划。
“右拐呢?”
“只划左手。”时易补充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不知道?”
“知道,但我是文科生,你是理科生吗?”
“嗯……算是吧,不过我高中不是睡觉就是打球,你也可以叫我体育生。”
辛念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随后正色道:“真傻。”
她们划到湖中心,巧遇其余六人的大船。
陈绍吹着口哨,“哟时易!你可真行,自己坐着,让辛念在前面划船?”
时易懒懒地回答:“她乐意。”说罢,他附身轻轻拨弄辛念的头发,笑着问:“你说是不是?”
辛念略微屈辱地点头。
“啧,真乖。”时易满意地摸摸她的头。
大约过去五分钟,辛念解放双手,“我累了,划不动了。”
“那就在这里坐会儿,刚好他们划走了,终于安静了。”
“哦。”
“把身子转过来,面向我。”
辛念转过头,她很少直视时易的眼睛,于是下意识垂下眸,道:“我给你看手相吧?”
“你还会这个?”
“嗯,当然了。”
“那应该让你在我们民宿门口摆个摊,也算是增加营收了。”
时易一边开口,一边伸出自己的左手。
辛念伸出两只手,轻轻地捧起他的手掌。
离开家之后,辛念的手变得更加细腻。都说手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生活状态,辛念轻轻滑动指尖,感受到时易的掌心的粗糙。
于是她变得更加柔软。
“哎。”时易忽然弯曲手指,轻轻挠了挠辛念的手腕,“你发什么呆呢?”
“哦。”辛念正襟危坐,轻轻嗓子,“让我看看你的事业线,哇,时易,你的玉柱纹很清晰嘛!而且穿过智慧线,止于中指下方……你以后的事业会成功的。”
她抬起头,时易笑了笑,他不信这个,只知道人定胜天,“废话,当然会很成功,再看看别的。”
“生命线是这里。”辛念的指尖从时易食指和拇指中间的那道线轻轻划下来,“呈淡红色,而且长,你会长命百岁的,没有病痛,儿孙满堂地死去。”
时易挑挑眉,抬了抬下巴,“继续。”
辛念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睁大眼睛,“你的感情线……从始至终只有清晰的一条,没有分叉。”
“哦?”时易也低下头,靠近了她一些,“哪条是感情线?”
“最上面的这个。”
“那让我看看你的。”时易忽然霸道地抓起辛念的手,一皱眉,“你这感情线分叉了是怎么回事儿?”
“哪里有分叉?”
“就这儿。”
“这么短,根本看不清楚,不算分叉。”
时易冷哼,“你这人不专一。”
“我怎么不专一?你不要血口喷人。”
时易笑了,歪着头看她,“那你专一在谁身上?”
辛念微微一愣,耳朵根烧起来,狠狠推了他一把,自己却先向后倒去。
时易依旧抓着她的手没放。
辛念结巴了一会儿,目光慌乱,半点不敢吐露内心所想,“我哪知道?你真无聊,而且八卦,说是给你看手相的,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时易盯着她的眼睛默默看了一会儿,许久不语,然后偏过头,恢复了懒散的模样,“回去吧。”
*
午饭后,赵晓佳教辛念打麻将,时易坐在一旁,接了个电话。
是费延打来的。
“喂,哥?”
“你小子在朔城赚大钱了?还是泡上妞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费延不正经的语气从那头传来,时易站起身,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乐道:“我赚什么钱,赚来的最后也得还。”
费延笑了两声,“说正事儿,我昨天回了一趟修理店,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
“你爸,时雨什么时候放出来了?”
“大概有两年了。”
“你见过他?”
“嗯。”
“打了一架?”
“嗯。”
“行啊你,时易,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一声。”
“跟你有什么可说的——我一个人揍他绰绰有余。”
“啧,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他问你要钱了没?”
“要了,我没给。”
“他最近几年过得不太好,在我门口蹲着的时候,我以为是哪来的流浪汉。”
“时雨问你要钱了?”
“要了,我也没给,他就要一万块钱,我问他干什么用,他也不说——时易,你这个混蛋爹不会复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