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易一挑眉, “你还想天天见?行啊, 辛念, 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你才是女流氓。”
“说什么呢?我是来吃早饭的。”
时易说:“上车吃。”
辛念钻进后座,与他并排。
时易递来一个包,“想吃什么,自己挑。”
辛念翻找出两个菠萝包,给时易一个,然后斯斯文文地吃起来。
时易几口随便吃完,将胳膊搭在车窗上,望着外面。
辛念偷偷扭头瞟他。
时易今天穿着纯黑的卫衣,身后的帽子显得青春,五官被晨光晕染得柔和,像是和自己同一级的男大学生。
因为他过早得独立生活,辛念常常忘记两人实则算得上同龄人,甚至说来,他比林瑞学长还要小一岁。
时易没有征兆地扭头,辛念来不及躲闪目光,与他对视。
“你、你干嘛看我?”
“辛念,你真可真会贼喊捉贼。”他忽然凑近,“你刚才盯着我想什么呢?”
一大清早,辛念的防备心还未建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张口就来,“我在想,你比林瑞还小一岁。”
时易稍怔,那张俊脸清晰地在辛念面前变冷。
“你一大早就想那个小白脸?我告诉你啊,那男的不怎么样。”
“不是呀,我没有。”
辛念觉得无辜,心道我明明是在想你。但这话没法道明,她抿着嘴,干脆不出声。
时易嗤笑,觉得这解释十分苍白,推门往外走,辛念将最后一口菠萝包吞进去,也跑下车,跟在他的身后,眨着眼睛,“你生气了?”
“没有。”
时易吐出两个字,两条长腿一迈,往坡上走去。
朔城的秋日最是美丽,山顶尤其。
林寒涧肃,叠翠流金,皆是一览无余。
不过这都与时易无关,他快步走进晨雾。
辛念也无暇欣赏,她气喘吁吁,拽住他的袖子,“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时易回头看了她一眼,辛念忽然打了个喷嚏。
她就穿了个短袖,细白的胳膊露出在外面。
时易突然扭头,又往回走。
“怎么了?”
辛念莫名其妙,但是也立刻回身,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他一言不发,打开车门,从后座上拿出自己的外套,搭在辛念的脑袋上,冷道:“现在在山上,你要是感冒了,你的学长不会照顾你,这苦差事只能落在我头上。”
辛念一撇嘴,把外套披在身上。
又跑到他的身边,声音细微清亮,“你胳膊还疼不疼?”
时易还没开口,身后正巧有车开上来,他将辛念扯进里面的那条道,然后才回答。
“疼。”
*
回到平地的时候,赵晓佳也起来了,正和瘦猴一人蹲一边,要牙膏水吐进草坪里。
“辛念!你回来了?李大哥刚刚说,山腰处的小湖可以划船,我们要去,你也一起走吧?”
辛念正要点头,时易先在身后开口,“她要重新上药,现在去不了。”
“那什么时候能去?”
“上完药。”
“什么时候上完药?”
时易懒洋洋地估计着,“起码一个小时吧。”
辛念叹气,“晓佳……那你们先去吧,我们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等叽叽喳喳的众人离去后,时易才慢悠悠地拿出药箱,手心朝上,辛念微怔几秒,然后福至心灵将自己的手地放上去。
时易慢慢挑起嘴角,扬着眉毛评价,“终于不笨了。”
“我本来就很聪明。”
“哦,是么?”时易慢条斯理地将面前在碘伏中滚了一圈,揭开创可贴,在上面轻轻划了一下。
辛念即刻弱弱地“啊”了一声。
“啧,叫唤什么?根本不疼好吗?”
辛念低着头不说话。她刚才被时易修长的手指吸引,根本没注意他已经开始给自己上药了,“那你要提醒我一下呀。”
“知道了,下次提醒。”时易将新的创可贴绑在辛念的手指上,捏着她的手腕,站起身,“走吧。”
“去哪儿?”
“划船啊。”
因为时易开不了车,两人走路前往半山腰。
在湖边租了一只供两人划的小船。
辛念摇摇晃晃地踩上去,回头向时易伸出手。
时易虽然现在与杨过无异,但人家单手也能保持平衡,长腿一抬,稳稳地踏在小船上。
辛念小声问:“你只有一只胳膊还能用,我们怎么划船?”
时易悠悠闲闲地坐下,大言不惭地说:“不是还有你吗?”
“我不会划船。”
“我指导你。”
辛念面无表情地控诉,“你现在像是个大爷。”
时易理直气壮地点点头,“对啊,我怎么记得有人之前还要说保护我来着,现在我受伤了,你表忠心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