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乎是缠绵病榻,连每日的早朝都无法顺利上完。
就在这个绝佳的时机,狐酒牵着周语衡走向朝堂,但他们谁都没有坐那把正中央的龙椅。
而是,狐酒命人搬了两把椅凳放在龙椅的一侧。上朝之时,她便带着才四岁的周语衡坐在那儿,旁听朝政。
要说,对于狐酒这个皇后带着年仅四岁的太子旁听朝政,底下没有官员反对是不可能的。
但因着萧知玉在狐酒身后力挺,而且皇上如今病的连床榻都下不来了。
没有比她这个皇后,更适合出来主持大局的人选。
再者,狐酒的种种做法虽从未有过,但也并不算越线。
朝中大臣挑不出太严重的不妥,也不敢和基本是一家独大的萧知玉叫嚣。
纵使心底有再多不满,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憋在心里。
自周语衡开始会说话时,狐酒就非常注重对他的教育方式。
她自己的一套观念结合现代教育方式,使周语衡小小年纪便懂得许多,性格也是大方坚毅。
有言道,谁养的像谁。
周语衡看着是个软绵绵的小团子,实则受狐酒这个母亲的影响,骨子里藏着的韧劲不可磨灭。
再之后,周行身体差的吃饭喝水都成问题,就更不用说,批阅奏折这种劳心伤神的事了。
而周语衡年纪尚小,平时还要去太傅那读书学习。
他的身体和脑子都暂且承受不了批阅奏折这么强的容量压力。
所以……
在旁听朝政的第三日,狐酒便正式接触朝政,揽过奏折一一批阅。
初时,还有官员上奏强烈反对。
但见狐酒处理事情的能力并不输周行,甚至比周行这个皇帝还要强上许多。
有目共睹的实力,很快就堵上了各位大臣的嘴。
其实,谁都知道周行的皇位来的并不光彩,先帝病重去世,指不定是谁下的药呢。
不过,他们也不是很在意是哪个人当皇帝。
再离谱,也不可能是他们罢。
对大多数朝臣来说,只要顶上的是个明君,他们的位子不会变,是谁当皇帝都无所谓。
自此,如狐酒所想一般。
权利正无声无息的向着她靠近走来,而狐酒想要抓住它,简直易如反掌。
每日早朝结束后,狐酒都会带着周语衡去养心殿看望周行。
这天和往常一样,不同的是这次到了要走的时辰。
狐酒却先让宫人带着周语衡回去,而她则还待在养心殿里。
养心殿里的宫人都被清到了殿外,殿中寂静无比,只有狐酒与躺在床上呼吸虚弱的周行。
狐酒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她将浸了温水的帕子拧干。
体贴入微地给周行擦着脸,却突然开口道:“皇上,你怕是活不过今日了吧?”
声音平缓,仿佛再说今天的阳光正好。
但总让人觉得她落了一句,你再也看不到了。
脸色憔悴的周行本来疲倦地闭着眼,狐酒的话语传到他耳中。
他猛地睁开眼,盯着神情淡漠的狐酒,呼吸都粗重了许多,气若游丝地反问:“你说什么?”
狐酒垂眸和周行对视,黑亮的眸子毫无波动,好似一块经历了几千年的寒冰,冰凉幽静。
周行被她看得莫名气短,眼神有些慌乱,但还是强撑着没有避开。
就在周行快要撑不住时,狐酒却弯了弯眼,好似方才的冰凉只是错觉。
她答非所问:“既然你都快死了,那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话罢,她眼眸流转一下,带笑的声音纠正补充道:“不,也可能是好多个。”
说话间,狐酒抬指点了周行的哑穴,她可不想最后关头周行得知真相,情绪奔溃尖声大喊把外面的宫人引来。
那样,可就不好玩了。
打量着周行脸上疑惑迷茫的神色,狐酒轻启朱唇,用极温和的话语吐出最尖锐的现实。
“其实,衡儿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但他身上也流有你的血脉,按照辈分算,他应该唤你一声皇伯父。”
没等狐酒将话说完,周行就双目怒瞪,张着嘴想要发出声音,但却只有快要窒息“嗬嗬嗬”得气声。
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周行眼里闪过浓烈的惊诧,随后用尽全力扑腾四肢妄想坐起来。
但他的身体早已病入膏肓,能喘气说话都是不错的表现了。
周行像是案板上要被刀俎的鱼般,扑腾着身体张着嘴死命的“嗬嗬嗬”,想要发出求救的声音。
狐酒欣赏似的瞧着他这幅濒临绝望的模样,神色毫无波动,不急不缓地笑了笑。
轻轻的声音嗔道:“你瞧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不过是妻子在外找了别人,还与那人生下来一个孩子并记在你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