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婚期一天天推进,从今日算起,距离婚期的日子只余三天,狐酒得把那件事给解决了。
狐酒承认自己钻了小空子,萧酒只说让她的孩子登上皇位,并没有点了名说要和周行的孩子。
所以,狐酒不准备用周行的精血,更不想跟那样的人渣发生任何关系。
想来,在虚空里,萧酒一提起周行就绝望嫌恶的眼神,她也是排斥周行这个人的。
为个愚蠢行事恶毒的女人,连自己的亲生血脉与结发妻子都不在乎,冷眼旁观着自己的妻子幼儿被杀害。
事发还为杀妻杀子的凶手掩饰,在狐酒看来,这种人简直是连渣宰都不如。
往后这件事由狐酒亲自揭开,付出精力养了多年的孩子结果不是亲生的,听着就很刺激上头。
这顶帽子,她势必给周行盖在头顶。
深夜,外面的世界大多都安静昏黑。安平王府也不例外。
唯有散落在府中的几处火光有规律的走动着,那些是夜间负责在安平王府里巡逻走动的下人。
狐酒一身黑衣好似要融进漆黑的夜幕,面对那些走动来回巡逻的下人。
她面不改色,分出一分心神注意着那些不断走动的火光,同时无声而快速地朝着主屋跃去。
稳稳地站定在主屋房顶,狐酒蹲下身,细白的手指有技巧地挪开一块瓦片,接着又动作极轻地揭开与之相邻的第二片。
夜色昏暗,里面没有点灯,什么也看不清。
狐酒眸子星点红芒闪过,方才还昏暗模糊的景象霎时间变得清晰。
屋内摆设清雅舒适,她的视线掠过歪倚在门边墙上眯着眼,困得头一点一点的守夜小厮。
手腕有规律地翻转,一点红芒聚集指尖。
她手指一斜,那点红芒脱离指尖,仿佛长了眼睛灵活地定位,并侵入守夜小厮的额心。
红芒消失的瞬间,守夜小厮的头一低,身体无力地歪到在地上,呼吸均匀。
狐酒见守夜小厮彻底昏睡过去,她寻着床的位置看去。
平整的床面上被褥微微起伏,那就是她今晚的目标人物。
瓦片已经被狐酒揭开一小方圆的空洞,这空洞是她按照自己的身形揭开的,刚好可容她跃下。
衣袂起伏,屋内无声无息的多了一人。
狐酒立于床边,低眉审视般仔细瞧了瞧。
这位安平王果真与萧酒记忆中一样,与周行眉眼处有几分相似。
不过他的肤色更为苍白细腻,想来是体弱每日靠药吊着命,还时常不能出屋见不到太阳的缘故。
周佑眉头微微蹙着,睡梦间,时不时还要翻个身,看起来睡得极不安稳。
狐酒也没多耽误,手指点了下他的额头。
旋即,周佑脑袋无力地歪向一侧,眉心松开,沉沉的昏睡过去。
狐酒指尖贴着他的皮肤下移,停在周佑眉心之处,点点红光从她的食指泛出。
片刻,米粒大小的朱色血珠被若隐若现的红光包裹,平稳的悬在狐酒掌心之上。
她握住掌心,血珠消失不见,右手腕上留下一颗殷红如血的印记。
肩膀一顿,狐酒两指并拢,按在周佑的眉心处往他身体里传送灵气。
她来到这儿,差不多一年半之久了,吸收灵气所修炼的灵力容量也算可观。
不过就算不缺,狐酒也没给周佑输送多少。
量多了他的身体与灵力融合不了,到那时在身体里造成堵塞成团,就不是帮他反而会害了他。
这适可而止的灵力输送到周佑病弱的体内,虽容量不多。
但纯净无杂的灵力已经足足抵过周佑吃了十几年药材的效果,甚至远远甩那些药材十万八千里。
狐酒给周佑输送灵气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对冒然取他精血的一个补偿。
取了精血,狐酒收拾好屋顶的瓦片,打了个哈欠,原路返回。
——
太子大婚,举国欢庆。
黄昏吉时,庄重而贵气的金顶轿从镇北侯府缓缓向东宫出发。
接亲人马一路吹吹打打鞭炮齐鸣,待到东宫。
狐酒由双禧扶着下了轿辇,面前持扇与周行拜堂走完一切繁琐的流程。
月亮已经在天边隐隐露出朦胧的影子,狐酒终于歇下坐在青鸾殿床榻上,
按照周朝嫁娶规矩,洞房花烛夜夫妻两人喝了合卺酒,新郎官就要出去与宾客陪酒。
而新娘子在室内安顿好后,除新娘子外室内不得留有一人在侧。
所以……
偌大的青鸾主殿空空旷旷,只狐酒一人头顶着繁重的金冠,脖颈僵直地坐于床榻边上,双禧他们则都守在殿外。
狐酒感觉着肩颈的僵硬不适,带着精致妆面的脸上从容不显,心底却轻叹一声。
若不是接下来是萧酒的重要戏份,她早就把金冠摘掉将厚重的喜服褪去,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