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那年,王非仁的高考分数只够上一所不太好的大学。
因此,王非仁没有选择继续读下去,而是转身投入社会,因为他要是读大学的话,学费只能自己打工赚。
王非仁当时的想法是,那样还不如直接放弃读大学,打工赚钱养活自己。
高中的学历并不好找工作,王非仁除了不犯法的事什么工作都干过,几年过后,攒下来的钱差不多能稳定下来。
他就用这几年的积蓄买了辆车,成为了一名出租车司机,这样一开就是十余年。
王非仁今年35岁,已经步入了中年阶段,但在这个年纪,他依旧单身一人,没结婚更没妻没子。
不是他不想结婚,而是王非仁的条件摆在那,长眼睛的人都不会相中他。
一个毫无根基和积蓄的孤儿,且长相本就不佳的脸上还有大块红色胎记,仅是看着就尤为磕碜。
王非仁的性情木讷寡言,就是典型的被人当面啐上一口,也只能默默擦掉不敢反抗的人。
穷、挫、丑这三个贬义词,王非仁全占了。
没人愿意和他结婚很正常,这世上哪个人也不是自轻自贱的,没有女人愿意找这样一个男的。
王非仁很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自己的价值和缺陷,在结婚生子这件事情上他并没有很执着。
毕竟,他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始终租着狭小的一室一厅,地理位置和装修也是最廉价的。
王非仁的成长环境与普通人相比是很悲惨,但他的可怜不是他去犯罪和侵害别人的理由。
两个月前,陈酒随手拦了一辆路边的出租车,准备去芭蕾艺术培训中心上课,而王非仁就是那辆出租车的司机。
一路上两人没有频繁的交集和谈话,六月份的夏天坐在车里很热。
陈酒靠在后座,鼻梁上止不住的冒汗,她开口询问能不能开下空调,但得到的回答却是空调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无奈之下,陈酒只得将窗户开到最大,但岚城的夏天太阳不是一般的毒辣,迎面吹来的风都是燥热的。
陈酒该出的汗一点都没少出,临到下车时,她拿出纸巾擦去脸上的汗珠。
擦拭的动作间,陈酒的眼神不经意瞥到驾驶座上的司机。
司机的后背都被汗浸湿一大块,陈酒顺手抽出一张纸巾放到扶手箱上。
客套道:“师傅,天这么热你还带口罩?口罩都被汗浸湿了,擦一下吧。”
王非仁慢半拍地低头,看向那张白色的纸巾,愣住了神。
他嗓音绷紧,不自然地道谢:“谢、谢谢。”
“没事。”
陈酒随口回道,掏出手机付了款,重新挎上背包开门下车。
以上,任谁来看,都只是一次陌生人之间疏离却含着善意的对话。
可王非仁的心思却因为这次善意的对话变得肮脏,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有些皱的纸巾,鼻子凑近猥琐地嗅了嗅。
一股属于纸巾的淡淡馨香钻进鼻腔。
王非仁慌忙地抬起头,那双眯缝的眼睛,透过玻璃紧紧盯着还未走远的陈酒。
他浑浊泛黄的眼珠转动,一种阴狠的情绪悄然无声的在他心里生起。
这张纸巾是他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可王非仁却对向他释放善意的陈酒起了歹念,足够毁了她一生的歹念。
他要让年轻充满活力的女孩染上污痕,点点墨星渗透她白嫩无暇的皮肤,一只漆黑的魔爪粗暴地擒住女孩的身体,毫不留情的将她拉入深渊。
王非仁脑中幻想着那个画面,常年木讷老实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的笑容。
而他就要做那只黑色的魔爪,亲手把她拉下去按得死死的,她这一生都别想再爬出去。
这个恶毒的种子迅速在王非仁的心里发芽成长,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便长成了参天大树。
也许在他人生的三十几年里,王非仁一直在忍受世界的不公。
当那根禁锢的绳索被扯开,多年来的负面情绪和憋屈就全都被释放出来。
王非仁这样的人能做出的事情比普通人更离谱和出格。
因为种种原因,王非仁的心理多少有些问题,而作为误打误撞扯开了那根绳索的陈酒,不幸的被他这个潜在罪犯盯上了。
自那天起,王非仁每天都在陈酒去过的芭蕾艺术培训中心蹲点。
他直接向公司递交了辞呈,王非仁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也是高中学历,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如果这件事情让他得逞了,王非仁很清楚后果是什么,他查过了相关的的律法,最少是3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三年,到时候他进了监狱,公司也会主动开除他,所以,王非仁干脆直接辞职了。
每天就在芭蕾艺术培训中心打转,等着陈酒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