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徐坤也是用不到这些刑罚的。
陷入恐慌的徐坤被人带进审讯室时,眼睛忽然有了光,“哐哐”的开始磕头,大喊:“陛下饶命,罪臣什么都招,罪臣什么都招!”
无尽的黑暗,静谧的水牢,每日被浸泡在水中的身躯,已经开始出现了腐烂,看着自己慢慢的被腐蚀,这在心理上就是一种无声的摧残。
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的等着海祯来救他,到最后茫茫无音的寂静,让他自信的心开始崩塌。
他怀疑海祯真的回来救自己吗?
一直到一个月,外面依旧没有一点动静,他的心防忽然崩塌,没有人会来救他了,他变成了这个棋局里的牺牲品,他的家人因为他而被全部迁怒,他在这场棋局里成就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他为别人做了嫁衣,而自己不但牺牲了自己,还连累了家人。
他后悔了,唯一能救自己和家人的,只有见皇上,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全盘脱出,争取能为自己和家人一个可以活命的机会。
“罪臣什么都说,罪臣什么都说——”徐坤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贡宁匪坐在堂上,冷面的听着他的哀嚎,等到他喊累了,哭完了,贡宁匪才挥挥手,让人将他放在椅子上,开始审问。
“你同海祯是什么关系?”贡宁匪问道。
徐坤急忙回答:“我是他的谋客,他想谋夺皇位,暗中拉拢了朝中许多人,大到户部尚书刘懿和我,小到去年的探花,还有一些说的上话的儒家学子。”
“圆形山中的东西可是你命人置办的,所欲为何?”
徐坤急忙磕头道:“这些都是海祯让我置办的,他怕在迫不得已得不到兵权的情况下,被皇上制衡,因此才让我在圆形山里研制炸-药,但这些炸-药还未来的及研制成功,就被你们给围剿了。”
贡宁匪慵懒的看着他,徐坤偷偷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满意自己交代的事情,他急的回想自己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交代出来,使得贡宁匪不悦起来。
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在圆形山中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没有交代清楚的。
他急的满头大汗,贡宁匪看起来越来越不耐烦,他顿时一慌道,“其他罪臣想不起来了,还请贡大爷能提示一二。”
贡宁匪看他是当真有些想不起来,假装勉强的提示他:“石室里头的鱼是做什么用的,丹炉又是做什么的?”
经贡宁匪这么一提醒,他也想起了这两件不重要的事情,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回答道:“这些鱼是海祯让捕捞上来的,说是要用这些鱼做一些什么养神药丸之类的,不过这些鱼在全部捕捞起来后,全都送回了京师,进了靖平王府里了。这件事我觉得没什么要紧事,并没有放在心上,因此知道的并不多。”
“命人刺杀陛下一事,是你的主意还是海祯的主意?”贡宁匪拧着眉头问他。
徐坤在朝堂上待了二十多年,竟是看不出来贡宁匪对于自己交代的事情,回答的满意不满意。
这样下来,他并不好猜测自己能不能留下一条命来。
因此他只能将自己所有觉得有用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是海祯,他早在几年前,就让尚膳监掌事太监刘甬偷偷的在陛下喝的粥里下了慢性毒药,刘甬说陛下说不过去年过年,但不知为何,陛下忽然对他们警觉起来,海祯怕下毒事件败露,影响到他后面的计划,因此让刘甬停了药。”
徐坤事无巨细的回答道,“这次他忽然得到了陛下是在装病,实际上下了南,于是他想趁着这个机会让陛下永远回不来京师,却没想到让你们无意间发现了我们在圆形山私制炸药,我便派出死卫去途中截杀你们。”
贡宁匪又问了一些关于海祯谋反的事情,等他全数交代完成后,让他画了押。
进了隔间,海南雁拿过供词看了一眼,交给贡宁匪道:“你下去查一下,鱼能炼制成什么养神补药。”
刚走进旭阳殿,隐约听见里面似乎有哭声,他心下一沉,急忙进了殿里,果然听见苏衡在哭。
他急忙跑进去抱住床上躲在被子里哭的人,哄道:“我来了小鱼,不哭不哭——”
海南雁轻声的哄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苏衡理他,只顾着抽泣的哭着。
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点燃了烛灯一瞧,苏衡睡着,在梦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让他哭的这般厉害。
哭了好一阵,苏衡哭醒了,眼角还挂着泪水,一抽一抽的难过的看着海南雁。
看见他正抱着自己,猛地抱住他,脸埋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我,我梦见你,呜呜——梦见你死了呜呜呜——怎么救你也救不活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