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欧洛丝。”
安室透步步紧逼道,尖锐的视线刺进那双浅蓝色的眼睛。
“你为他们做了什么事?”
欧洛丝福尔摩斯是组织的叛徒——如果是基于这点,那么很多事情就能够解释了。可一旦这个假设成立,景光的现状就变得不容乐观。
[叛徒苏格兰已被处决]
朗姆当时发了一条这样的讯息。在那位先生下达抓捕欧洛丝福尔摩斯之前。
组织对待叛徒从不心慈手软,那时还是波本的安室透没从琴酒的脸上找到破绽,却清晰地知道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并不是诸伏景光。
手上的枪茧位置不对。
就是从那一天起,诸伏景光下落不明。
安室透企图得到答案,但欧洛丝却在这样凝重的氛围中笑了声。
“你害怕了。”
她这次用了肯定的口吻,少女肩上的黑发随着她微微歪头的动作晃动,欧洛丝纯真地咧开唇角,反而被激起了兴趣。
就仿佛她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幕在做铺垫。
“人在谈论到死亡的时候总是会感到害怕。”
“真矛盾。”欧洛丝低喃,”明明对于警察来说,死亡只是个随处可见的符号吧?说到底,人们害怕的只是一个不知道死亡何时降临的[未知]。未知——!多么美妙的存在!这个世界上能供人探索的未知已经为数不多了。”
木质的扫帚上开始出现裂纹,安室透面无表情:“你不直接让他们对我开枪也是因为这个?让我活在随时可能死亡的恐惧里供你娱乐?”
欧洛丝抬头:“你会吗?”
安室透:“不会。”
“那不就得了。”欧洛丝说,“我从不做多余的事。”
安室透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他猜测这大概又是欧洛丝的什么恶作剧,来信的末尾却带上了[朗姆]的记号。
[动作太大了,波本]
朗姆的讯息言简意赅。
[虽然这样也许能取得她的信任,但她不是那群小丑这么轻易就能杀死的存在]
动作?
不明所以的安室透愣了一下。
他看向屋内的满地残骸,忽然明白了朗姆说的是什么意思。
欧洛丝踩着拖鞋,熬夜给她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她动作慢吞吞的,末了还抬手打了个哈欠。
安室透沉默片刻:“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的计划?”
欧洛丝窝在沙发上,她给自己盖了条薄薄的毯子,听见这话难得地思索了几下。
她看看面前的安室透,又看看一旁的松田阵平。
“我没有计划。”欧洛丝回答得面无表情,“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单纯地只是为了报复你上报我动向的行为才做的。”
安室透:“……”
她在这方面倒是出乎意料地诚实。
这种感觉就像是将积攒的愤怒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安室透叹了口气,注意到沙发上的某人很快睡着了。
欧洛丝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会趁她睡着掐死她的事。
没有良心,甚至没有人性,随心所欲,偶尔也会表露出无害的一面。
如果用动物比较的话……
安室透想了想。
猫吧。
大概。
黑色的,未被人驯服的野猫。
-
组织的眼线还在周围,松田阵平不可能在这栋公寓里待太久。
做戏做全套,为了掩人耳目,安室透在欧洛丝睡着后又向上层汇报了遭到袭击的基本情况。
机动队很快赶到了现场,他们在周围进行了一番搜索,又向安室透确认了袭击者的长相后才将那些嵌在墙壁里的子弹回收。
这样的动静使得朗姆的眼线不得已撤退。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完全隔音的书房内,松田阵平半倚着墙,他双手环胸,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视线透过墨镜看向安室透打开的暗格。
“虽然我知道你没有让我帮忙的打算,但我也还没有冷静到可以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的地步。”
他们七年前毕业。
如果没记错的话,五年前,当时突然消失,和降谷一起执行任务的还有……
“景光。”松田阵平直起身,他收起那副懒洋洋的态度,表情也跟着沉寂,“真令人火大,你是觉得我听不出来吗?”
“我总觉得漏了什么。”安室透看着暗格里那部破碎的手机,口吻异常坚定,“hiro的事我会自己继续调查的。”
还有那个组织。他也会找到证据,然后将它一举摧毁。
不过,在那之前……
安室透缓慢地垂下眼。
欧洛丝掌握的情报比他想象得要多得多。而这大概是他接下这个任务以前她就得到的消息。
安室透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联,只是说:“抱歉,我之前不知道她得到了你和萩原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