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要的,正是另外一个推选位。”
许鸢静了静:“你口中的家族衰败,会带来什么?”
温楚溺:“温家已经跌出了H国四大财阀之列,甚至连学院的赞助人都做不了……”
“所以呢?”许鸢凝视着她,“你会因此失去什么吗?比如自由,又或是生命?”
温楚溺一怔。
即使衰败中的温家,能量也不可小觑。
至少温楚溺这一生,绝不会为钱而发愁,她只是想要更多、更好的。
许鸢说:“很抱歉,我不能答应。”
温楚溺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照片:“所以,这样东西落在谢盈朝的手里也无所谓?”
许鸢平静:“你认为,在有了郑嘉薇之后,谢先生还会在乎我吗?”
温楚溺蹙眉,正要说话,一个声音开口打断了她。
“你们在聊什么?”
温楚溺回头。
只见谢斯止抱臂倚在敞开的门框前。
看到他,温楚溺就想起那年清晨,他一个人坐在温家大厅时的懒散模样,顿时拘束起来。
谢斯止走过来,从她指尖抽出相片:“威胁人这种事,可不是好女孩应该做的。”
他把那张相片撕得粉碎,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温家的能源订单之所以能做成,是因为谢斯止在K国的人脉。
只要谢斯止想,那还没有结束的订单随时可以中止。
温楚溺在他面前不敢反驳,她想说的话通通咽回嘴里,转身走了出去。
丽桦还没有回来。
谢斯止站在许鸢面前。
餐厅闹剧之后,谢斯止从未找过她。
就算见面,也只是在学院里偶尔遇到。
谢斯止看她的眼神叫她心慌。
他不再装小狗撒娇了,而是把自己的情绪,毫无保留地展露给她——透过那双淡漠的眼睛。
与他对视,总叫许鸢觉得,再靠近一点,他就会控制不住把她吞掉。
所以每每遇见,许鸢都是直接走开,而谢斯止从没有阻拦。
外面喧嚷的声音似乎一瞬间消失了,更衣间落针可闻。
“你还是来了。”
一片安静中,谢斯止先开口:“看来裴霁言的死活,你一点都不在乎。”
许鸢察觉出他语调中的危险。
她下意识后退,下一秒,被他堵在了化妆台前。
他嗓音低哑:“还是说,你认定了我喜欢你,所以,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
第42章
“我从没认定什么。”
“你认定了要离开。”谢斯止盯着她,“只要找到机会,你就会毫不犹豫地逃走,永远,永远不再回来。”
他凑近她,声线忽然变得温柔了:“许鸢,你有没有哪怕一刻,想要因为我而留下来?”
许鸢垂着眼:“你的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
谢斯止的问题太遥远了。
一只连自由都没有的笼中鸟,虽无法控制自己对谁产生感情,但她能控制自己不要去想。
有些感情本就不该产生在这样污浊的环境里,否则纠扯成一团理不清的乱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也清楚,谢斯止对于“爱”这一字了解有限。
他或许知道,什么样的情感波动,意味着他爱上了一个人。
比如,看到她就想要保护,看到她的身心属于别的男人,会发疯般的嫉妒。
但他不明白,该怎样去爱一个人。
他那对爱有限的认知,致使他根本无法了解她心中的沟壑。
谢斯止拧起眉梢。
“我想要的感情,是基于平等、尊重、理解之下产生的。”许鸢看着他,“你根本不懂。”
因为他不懂,更做不到。
所以许鸢不会把自己的感情宣之于口。
“那你教我。”他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柔软了,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教我,不要走,好不好?”
许鸢抿着薄唇,还是摇头。
也许谢斯止说得对,爱对她而言根本不重要。
如果有机会,她只想在国外僻静的地方买一座小房子,自由、安静地生活,这辈子都不要爱谁或被人爱也没关系。
谢斯止在感情上太孩子气了。
尽管他用一种卑微的语气恳求,但许鸢不认为,一个人印在灵魂深处的东西,仅仅靠“教”就能改变。
这两年间发生的种种令她筋疲力尽,她真的没有力气再去和他重启一场关于爱的游戏了。
谢斯止眼底的光一点一点沉了下来,蕴起了一抹令她心惊的暗色。
“你真残忍。”
他的嗓音听起来平静,却带着令人难以察觉的冷意。
五分钟时间到了,丽桦回来了。
她站口门口,看到许鸢面前的谢斯止,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当着丽桦的面,谢斯止俯身,唇轻轻贴在许鸢的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