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的眼里只看了那碗燕窝粥,听到了那婢女的话,一个来路不明黄毛丫头,分明就是王府主母的架势。她自然不能忍,上前一步,抢过那碗燕窝粥,懒声道,“正好我也渴了……”
“这是给姑娘准备的。”安乐瞧着她越发没了规矩,也忍不住开口。
“怎么,我喝不得?”羲和反问,眼里带着恨意。
“怎么喝不得?”戚梧见状,接过话,“郡主误会了,安乐的意思,王府向来素俭惯了,采买的食材未必能合郡主的口味,厨子怕也技艺不精。若郡主不介意,自然最好不过。”
如此爽快,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羲和郡主却有些犹豫了,她平生最爱与人唱反调,如此顺从自己,倒没了兴致。
听到厨子二字,俏俏又想起先前听到的话,明明心中胆怯也敢上前一步,牢牢抓住瓷碗的另一边,目光充满了敌意。
“你知道我是谁?本郡主看中的东西,就凭你一个野丫头也配与我争?”羲和郡主等的就是这一刻,不管今日是燕窝粥抑或是旁的,只要她喜欢,那自己就要争上一争,以此为乐。
羲和郡主轻蔑的眼神,同在青州一样,再次深深刺痛了俏俏的心灵。
可越是这样,她越冷静,也明白对方这样说,是为了激怒自己。
“你聋了吗?还不快放手?!”羲和郡主怒眼瞪着她。
“郡主息怒,奴婢这就去命膳堂再熬一盅。”再讨厌,王府上下也不得不给她几分薄面,安乐见状也只能相劝。
“不,我这就要这碗,”她咬牙道,“放手。”
放手就放手。
话音刚落,俏俏一点也不含糊,很是听话地松了手,惹得羲和郡主连退几步,好容易被身旁的侍女搀扶住,可滚烫的燕窝粥也让她不得不松了手。
粥溅了一地,碗也碎了。
可蹊跷的是,原本該是香甜的燕窝粥,此时却有一股呛人的气味,让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捂住鼻子。
“粥里有毒。”戚梧淡声一句,把还在气头上的羲和郡主也吓得变了脸色。
“你们想……”羲和顿了顿,“果然如姑母所说,你们这些人简直就是不安好心。”
“去把掌勺的带过来!”安乐冷静吩咐家仆,继而说道,“这粥是给姑娘准备的,凶手分明是冲着她来的。郡主私闯私宅在先,夺人之物在后,姑娘救了你,郡主不感恩就算了,哪还有恶意重伤的道理?!”
一番话将羲和郡主怼得面红耳赤,自知无理,却死活不认错,诡辩道,“谁知道你们这帮人是不是联手起来,有意加害于我?!”
“那姑娘方才想喝这碗粥,郡主为何不放手?”
一句话又让羲和很是语塞,转头看到那被带上来的厨子,更是变了脸色。
那厨子是太后安插在王府的眼线,羲和虽然叫不出他的名字,可面孔却是熟得很,两人对视一眼,更是惊得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人,我瞧着面生,你是什么时候进的膳堂?”戚梧一把揪住此人的衣襟,厉声质问,“又是受谁指使!”
那人也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抓了个现行,下毒一事并非旁人指使,单纯地只是想替羲和郡主除掉这个威胁,好以此邀功。
“不说是吧?那就送官!”戚梧抬手将他拽扔在地,又在其心口上猛踹一脚,神情不悦,“大魏律法,毒害主子,罪当凌迟。”
“罢了,本郡主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了!”羲和心中强装镇定,不敢再多看那掌勺的一眼,踩着步伐匆匆离去。
丫鬟婆子们收拾院子着里的残局,安乐看了眼身旁的俏俏,心有愧疚道,“姑娘没喝醉啊……”
俏俏实诚地点头,别看自己人长得娇小,酒量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含糊。
“那姑娘又是如何得知掌勺的会在燕窝粥里动手脚?”安乐正愁没法子把太后安排进来的人逐出府去,偏偏就这么巧。
俏俏神情一滞,摇摇头,‘不知道的。’
‘是因为你说那是殿下特意让人熬的,不想白白浪费了他的心意,’她略微有些害羞地收了收眼眸,打开掌心,赫然有只已经被剪得破碎的平安符,‘本想把它送你的,好可惜,只能再多等几日了。’
“送我的?”安乐有些吃惊,眼眶微润,好奇道,“不是送给殿下么?
在豫县的时候,早就送过一只,虽说是借花献佛,那也算送了,这次就先送给安乐。
‘王府的每个人都要送,不过我手慢,三天才能缝一只,’小姑娘有些泄气地摊了摊肩膀,而后笑逐颜开,‘没关系的,等熟手了,就不用那么久了。其实也想送一些给将士们,只是就生了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