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开啦!”真讨厌。
晏希驰却咬牙,翻了个身:“试试。”
“试什么?”江莳年已经坐起来,晃眼间在不远处立着的铜镜里,看到镜中倒映的画面,蓦地一心口震——
铜镜里,两人皆面颊绯红,少女白皙的玉足微陷入深色的软垫之上,整个儿被男人的身体罩住,视觉上有种触目惊心的——香艳色.情,只不过两位当事人浑然不觉。
另一方面,江莳年从未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到过自己在晏希驰面前有多娇艳迷人——是的,江莳年被自己的样子迷住了还。
“试试,扶我起来。”晏希驰说。
江莳年回过神,心说要起立吗这是,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吗?!她条件反射要去拉轮椅过来。
晏希驰却道:“试试,不用它。”
一点点的,江莳年的双眸瞪大。
“真的可以吗?”
“不知,试试吧。”
如此,江莳年扶着晏希驰,让他借力,虽然那点儿力气约等于没有。
晏希驰先是坐起,而后,试图起身。期间很快的时间里,他额间肉眼可见的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是不是很疼?还是撑不住力?要不算了吧。”江莳年道:“范医仙说过要好好保养,最快也得三月之后,如今才不到两个月,阿凛那味药材也还没回来,还是算了吧?”
说着,江莳年又要去拉那轮椅过来,晏希驰却执拗道:“就试一次。”
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疼痛自然无可避免,最重要的还有,那种无法言说的“站不住”的感觉,仿佛两条小腿是空的,又仿佛双腿极麻之时,难以忍受的那种轻飘飘又仿佛蚂蚁在啃的感觉,无法使力。
然而,伴随着沉重的呼吸,晏希驰还真一点点地,站起来了……虽然他的手最终撑着她身后的殿柱,才勉强没有跪下去。
那一刻,江莳年的视线由下往上,再往上——
“王爷,你,你,你好高啊……”
江莳年想过晏希驰很高,但她没有想过,他站起来会这么的具有压迫感,令她显得那么小只。
怎么说呢,就很像一个“柱咚”,虽然他没坚持几秒,就双腿一软跪下去了。
江莳年:“……”
“嗐,倒也不必行此大礼。”若是从前,她第一反应会考虑他的自尊问题,但这一幕很显然意味着一件事,晏希驰离站起来不远了。
他自己脸上也是有笑意的。
毫无疑问,岁月的流逝,令两人比从前亲密了太多,那种为他感到开心的心情,江莳年也乐不可支。
于是同样跪下去,直接将人放倒。
“开心吗,嗯?”
密密麻麻的亲吻肆无忌惮地落下来,仿佛天雷勾地火。
“阿年,以后你再也逃不掉了。”男人一个翻身反客为主。
啧,这是什么羞耻的台词?话说她有逃过吗?没有吧。怎么,难不成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哎哟,狗男人现在有腿了……不是,是腿快好了,说话就是不一样了?
“那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不知何时,江莳年已经落了下风,被一双大手弄得晕头转向,嘴上断断续续道:“快快好起来,你说过要带我打马,一起走遍四海九州,话说咱们大寅有四海九州吗?四海是哪四海呀……不过年年最想要一个公主抱,要站起来抱的那种,好哇瑟……唔,讨不讨厌啊,温柔一点,不行,还是用力些吧,嗯,对,就是这样……”
然后,很久很久以后,天光都隐隐有些亮了,江莳年的灵魂拷问又来了。
“王爷爱我吗。”
“阿年,这个问题,你问过许多次,为何?”
“有种东西叫做欲求不满,王爷不懂了吧。”
“不懂,叫夫君。”
“夫君好棒。”
“……”
她感受到了,他很快活,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原因,他甚至第一次告诉她:“阿年,本王从小到大,从未这么喜欢过任何女人。”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
像是某种表白一般,被火点着了似的。
如果没有后面那句莫名奇妙的,“希望阿年没有骗我”就更好了。
江莳年不服,没琢磨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嘴上反驳道:“我骗你什么了?!”
“不知。”晏希驰答。
一种异样的,前所未有的滋味划过心间,江莳年隐隐有种感觉,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该不是,狗男人时至今日,还是不信任她吧?
但他的不信任,具体是哪方面呢?给系统发了紧急留言,江莳年便不想了,她是个及时行乐之人,享受当下最重要。
——车到山前必有路,江莳年是这么想的。
但是,事后系统并没有立刻上线为她播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