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虽然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但却并非全然没有道理。晏希驰的确在送走她,和留在眼皮子底下之间,深深纠结,举棋不定。
不过他更好奇——
“阿年不愿离开本王,就因为……你说的这些万分之一的危险?”
“当然不止!”
江莳年抱着男人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做着“爱情骗子”,道:“年年主要是不想离开王爷嘛,一分一秒也不愿意分开,要离开王爷,年年会死的……”我爱你如命行了吧!
这话似曾耳熟。
不可抑制的,晏希驰唇角不自觉挽了弧度,被哄得晕头转向的,一时间竟不知作何滋味。
她就像具备某种魔力一般,一通下来,晏希驰几乎快忘了自己置身于极为隐晦的“风口浪尖”,他甚至开始怀疑,会不会是自己多心了,一切其实还没那么糟糕?
就连这午夜庭前的雪,都柔得仿如羽毛。
可是。
“就因为这个?”晏希驰问。
“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可是,如果真的爱他,就该为他的处境考虑,真的懂事,便知来日方长,实在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任性,争这所谓的“一分一秒也不愿意分开”,又不是小学生,就显得挺牵强的。江莳年能想到这个层面,晏希驰自然也能想到。两人就互相看着,谁也真正看不懂谁。
基于有些心虚,江莳年想要转移话题,但话还没出口呢。
“不行。”
晏希驰嗓音温和,却不容置喙,逐字斟酌般道:“阿年,本王如今所考量的,不便与你多说,即便说了,你也未必能明白体会,待到日后……”不知为何,晏希驰卡了须臾,似并不想与她说得太过深入,只道:“总之,本王这么做,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都是为你好的,阿年乖一点,信我可好?”
“为什么就不便与我多说,你倒是说出来啊!你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不明白?我又不笨,凭什么就不明白了?!”
“……”晏希驰又沉默了。
“王爷,你好讨厌啊!你快说嘛,不然年年要欺负你了!”说着,少女的手滑到男人腰上,作势要挠他痒痒。
晏希驰的腰是很敏感的。
因有意分散对方的注意力,江莳年玩儿得肆无忌惮,手却轻而易举被晏希驰捉住。
少女脸蛋儿红扑扑的,她的确不冷,主要是殿内本就温暖如春,她身后是午夜飘飞的雪花,朵朵压弯枝头,有的打着璇儿落在窗棂前,让人有种与世无争,岁月静好的错觉。
晏希驰有些贪婪地凝望着她,而后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江莳年以为他又要“emo”了,毕竟就晏希驰这成日冷漠又阴郁的谪仙气质,要放现实世界里,绝对一氛围感帅哥,迷死人的那种,就是年纪轻轻的过于沉闷,少了点儿活力跟阳光四射气息。
正腹诽着呢,结果狗男人竟是大手一转,反过来挠她。
江莳年最怕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挣扎期间,轮椅被带得稍稍偏移。
半夜三更的,少女的哈哈大笑声传去寝殿,正在值夜的丫鬟们:???
晏希驰也没料到,分明在谈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却是被她完全带跑偏了,两人情不自禁玩闹了起来。
期间江莳年“拳打脚踢”的,要不是脑瓜子还清醒着,知道他双腿没好,她这会儿绝对能用脚踹他。男人跟女人本就力量悬殊,被挠痒痒挣脱不开的感觉可太难受了,她都想用膝盖攻击狗男人要害了……还好忍住,不过身体奋力朝后仰倒的瞬间,晏希驰为了接住他,一时手快,身体也跟着前倾……
然后很不幸的,两人一起跌下了轮椅。
“…………”
落地的瞬间,男人的手已电光火石间垫在了她的后脑勺下面。
“有没有哪里摔着?!”江莳年第一时间问。
莫名的,想起上辈子,有好些次跟表姐也是挠痒痒玩,挠着挠着两人打起来了……
跟晏希驰倒不至于打起来,但被男人呈匍匐的姿势摁倒在狐毛软垫上,两人皆是衣衫不整,呼吸急促……还好这寝殿够大,没有撞翻什么东西,脑瓜子也没磕着。
“对不起王爷,没事吧?年年这就扶你起来!”
江莳年作势起身,晏希驰却突然哑声道:“阿年,李医师的方子出来了。”
起初,江莳年还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反应过来之后,脸颊疏忽一阵灼烧,害羞归害羞,心下却是一连声的“嘿嘿嘿……”
“去床上。”
“……”“阿年,你要矜持。”耳边嗓音性感极了,隐隐伴随着一声轻笑。江莳年便知,狗男人心情好多了。
“谁要跟你矜持啊!”故意动了动腿,江莳“报复”性的,惹得身上人一身低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