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迟并未被激怒,他眼眸落在女人艳丽的红唇,拇指覆上,轻柔地摩挲着,唇上的口红抹在他的指尖,宛如皮肤划破溢出来猩红的血。
他唇侧撩起一抹冷笑:“是,重复一遍。”
黎初抿着唇,没再说话。
傅屿迟分明是在戏弄她,他根本就不是没听清楚。
见她不肯说话,傅屿迟也不生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是要重复一遍吗,怎么不说话了。”
指尖的触感渐渐温热,女人的唇在他的摩挲之下,妖艳到荼靡。眼尾处晕染了一片红,原本就柔媚的眼睛更是勾人。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他开口道:“开个价。”
黎初起先还不理解他话里的含义,眼里如白雾笼罩般迷惘。
很快,她便反应过来,眸色染了愠怒,挣扎着推开男人,“傅屿迟,你疯了!”
他是把她当成了女支女吗!
开价,他怎么有脸说得出口。
丰满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里的怒气难以消散。
想到男人毕竟是贺明洲的上司,她也不想弄得难堪,便打消了报警的念头,“今天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过,请傅总自重。”
指尖绵软的触感消失,男人的脸阴沉得像暴雨来袭前,“黎初,我已经放过你一次。”
“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再计较。黎初,离开他。”
黎初被男人气笑了:“离开谁?贺明洲吗?”
她身上披着贺明洲的西装,衣服上还残留着明洲的气味,青竹般素雅的味道让她心安不少,“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刚刚订婚彼此相爱,我为什么要离开他?”
傅屿迟点了根烟,火星在黑夜之中格外亮眼,烟雾袅袅,晦暗了他的眼神,“他不过是我手底下的一个程序员,能给你什么?”
他这话说得不假。
贺明洲与他比起来确实是天壤之别。
他手指缝里漏出来的,恐怕比贺明洲一年的薪资还要高。
可黎初看重的也不是钱财。
“傅总,您恐怕是找错人了,金钱与我而言,重要,但却不是最重要,他能给我的远比您看到的要多得多。”
贺明洲情绪稳定,待人温和有礼,对她更是如珠似宝地宠着。
他们既然已经订婚,那以后便是夫妻,夫妻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绝不会为了利益抛下贺明洲。
傅屿迟吐了口烟:“黎初,我现在还有心情和你谈条件,你最好懂得珍惜,若是你自己来求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路灯下的光暗淡,黎初就站在光源之下,她身子单薄,此刻更是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泛起怜香惜玉的心思。
但并不包括傅屿迟。
眼前的女人一向温顺,像家养的猫,没了锋利的爪子,从前不施粉黛的时候只是清丽出尘,现在上了红妆,倒是勾人得很。
让他忍不住想拉着她沉沦,让她也沾染上污浊的气味。
地狱里只有他一个人怎么行。
黎初面上维持着镇定,心里不屑地冷笑,言语柔和却坚定,“傅总,您放心,即便是遇上了再棘手的事,我也不会去求您的。”
傅屿迟闷笑一声,笑意中流露着的是绝对的自信以及对女人的讽刺,“是吗?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你求我的样子。”
“希望不会太久,毕竟,我等不及了。”
手里的烟被他甩到地上,脚下的皮鞋踩了上去,像是在辗死一只蝼蚁。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黎初身上,赤.裸地像是在打量他的专属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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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的那一刻,黎初依旧恍如置身于梦中。
她的心砰砰乱跳个不停。
包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震动,黎初回过神来,压抑住心里的情绪,接听了电话,“明洲,怎么了?”
她说话时还带着喘意。
贺明洲也捕捉到了,“我看你一直没给我发消息,心里有点担心。怎么喘得这么厉害?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她脑子乱糟糟的,只能随便编一个理由,“我刚洗完澡,可能是水汽太热了,闷得慌。”
“那就好。”贺明洲彻底放下心。
黎初脱下高跟鞋,脚心酸痛得厉害,“你到家了吗?”
“刚到。”订婚宴上喝了许多酒,贺明洲此刻头晕得厉害,他给自己到了一杯水,试图缓解酒意。
黎初听出他言语间的疲惫,忍不住嘱咐:“喝了那么多酒,一定很难受吧,快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好,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男人的声音如玉般温润,让黎初也平静了许多。
只要在贺明洲身边,总会让她很安心。
“晚安明洲。”
屋子里重归寂静。
黎初泄了力气般的靠着墙壁,她闭着眼睛,回想着的全是刚才在楼下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