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摇大摆地去拿那对杯子的黑色,又拿出一个普通的玻璃杯倒水,放到陈昼面前,他才又回去,拿起许听韵那个白色马克杯沏茶。
他也不管陈昼的冷嘲热讽,像是在自言自语:“有些人啊就是喜欢酸别人。他自己家庭不和,媳妇儿不跟他用情侣的东西,大清早还跑来酸别人。”
陈昼被他气得牙痒,“哪有大清早就给女孩子沏茶的,也不怕喝坏了胃口。”
谢昭沏好了茶,才说:“我在苏城陪勺勺住了一个月的院你知道吧?”
陈昼蹙眉,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谢昭给自己也沏了茶,喝了一口才说:“勺勺从小养成的习惯,起床之后先喝淡茶,然后才吃早点。”
茶香袅袅,谢昭一脸享受,“哎,我倒是跟她在苏城半个月,已经习惯了,别说这还挺舒服。不过这茶具差点意思,我看你家那套不错,反正也没人用,与其便宜了比人,还不如给勺勺。”
抢了他家孩子,还想抢他的东西。
比脸皮厚,陈昼永远比不过谢昭。
这一大早,他就是来这受气的!
谢昭喝着茶,还在洋洋得意地说着在苏城两人相处的事,又把陈昼“婚姻生活不幸福”的事翻出来嘲讽了个遍,许听韵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
“我好了……”看见两人的状态,许听韵一怔,怎么舅舅脸这么黑?她再看谢昭,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就连黑眼圈都散去很多。
似乎舅舅和谢昭总是不对付,但她记得在上次商务宴会、在许家的事上,两个人又意外的配合默契。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关系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许听韵忽然好奇,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谢昭刚想说,就被陈昼打断。
陈昼笑笑,“没事,谢昭刚才说,以后得随着你叫我舅舅。我让他别那么多礼数,毕竟咱们是一家人。”
作者有话说:
陈昼:扳回一局
第22章
北城冬天的雪和苏城完全不同。
许听韵是第一次见到鹅毛一样的雪, 还有第二天路边积满了厚厚的雪堆。
谢昭家楼下停了两辆劳斯莱斯,一辆库里南,一辆幻影。
许听韵站在库里南的车头, 被谢昭拉着不松手。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谢昭垂着眼角, 明显是在同许听韵撒娇。
徐风与站在瑟瑟寒风中, 抖如筛糠。
不过不是北风吹得,是被他老板谢昭恶心的。
什么时候,一个做事狠辣、被行内人又惧又骂的谢总,现在像条大狗一样, 乖乖地站在许小姐面前, 等着被安慰?
这要是让那帮老头子看见,肯定得怀疑人生,他们怕的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和徐风与一样, 陈昼在一边眉头紧蹙。
看着自家孩子被“占便宜”,心里当然不适。虽然只差九岁,他也早就把许听韵当成自己的女儿,看谢昭是越看越不顺眼。
陈昼走到幻影后排, 轻咳一声:“差不多得了。”
他这一声没让谢昭怎么样, 倒是让许听韵不自在起来。
本来这里还有别人, 谢昭同她这样说悄悄话, 她就觉得不自在,就像两人被扒光了围观一样羞耻,这下小舅舅出声制止,许听韵连忙收回手, 小声对谢昭说:“我先走了呀!”
谢昭抬头看陈昼时, 那副委屈的大狗狗的表情已经消失, 冷着一张脸看向陈昼。
那表情也只有陈昼明白, 一时让陈昼嘴角抽搐——你没人疼没人爱,还阻挠我和媳妇亲热。
陈昼冷笑:“谢总今天不是还有股东会要开?耽误了会议,那帮老家伙还不得把立言房顶儿掀了?勺勺回外公家怎么也比在外人家里自在吧?”
他说的外人当然指的是谢昭这里。
谢昭还打算同他打嘴仗,却被许听韵拉住。
许听韵也哭笑不得,小声对他说:“对呀,你忙正事要紧,我是去看望外公的呀。”
又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许听韵一着急,就带出了苏城软语,听得人骨头发酥。
谢昭总算同意了,他拉过许听韵,“你去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哇?”
“出去不能再说苏城方言了,带口音也不行。”
许听韵抿了抿唇,她一直对自己的苏城口音有些自卑的。
像她这一代的苏城年轻人,很少再有人会方言了。她从小跟着爷爷方言很重,后来跟着大伯母,也没有刻意纠正,导致她比其他年轻人的口音重一些。
虽说吴侬软语,但她觉得自己成了上个年代的人,不懂同龄人口中的一些新鲜名字,也不会玩什么游戏,一天到晚只懂得窝在房间里弹琴,简直就是老古董。
在学校,她不怎么讲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