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方若霖见到美人自会以礼相待,可这名女子并非一般人,而是前段日子试图趁虚而入的天香阁主。方若霖胸中愤愤,决意惩戒一番她。
他拇指一弹,掌中莹润的灵玉当即势如破竹,冲破对面纱窗,击碎对面桌上的花瓶。噼里啪啦,碎片散落一地。
游三思立刻撑起纱窗,朝这边望来,惶恐地拱手道:“不知在下何处冒犯了这位兄台?”
“在下无意惊扰游公子,只是提醒一下,你对面的这个女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天香阁主,可千万要小心入口之物。”方若霖坐在窗台上朗声说道,他单腿屈膝,姿态放松随意,却显露出一种别样的俊雅。
天香阁主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番,笑道:“不知阁下是哪家公子?可曾与我是旧识?”
方若霖手中动作一顿,霎时又弹出三枚灵玉,直取天香阁主要害。天香阁主身段柔软,衣袖蹁跹弯腰躲过,一个翻身从窗户跃出,踩着莲叶稳稳站立,衣袖轻挥带起一阵风。
骤风裹挟着不明用途的药粉,浓郁的香气向方若霖扑来,方若霖指尖捏诀,池塘中的水形成一层屏障,将药粉隔绝在外。
天香阁擅长下药,江湖中人多数都是在不经意间被她们下药,从而受制于人。
方若霖瞅准这个机会,足尖轻点跃到空中,水幕随他的逼近而后退,化作万点水珠蓄势待发,没等天香阁主反应,他的手一把穿过水幕狠狠钳住天香阁主的脖子,天香阁主身子微微后倾,皮肤从脖颈处慢慢变红,被方若霖狠狠掼在地上。
水幕散去,如雨点一般砸在地面,荷叶上水珠打转,复又归于池塘。
“发生了什么?”乐恒闻声赶来,见到眼前这幅场景十分意外,他已记不清有多久没在方若霖脸上见到这般冷漠的神色。
出手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假思索,一招制敌。
“天香阁主不请自来,麻烦先生帮我把她捆起来。”方若霖淡淡道。
乐恒心知此时多说无益,按他所说用捆仙绳将浑身被水淋湿的天香阁主牢牢捆住,找了间空屋子扔了进去。
游龙庄地界的炼器集市极为繁盛,依赖于游龙庄的炼器材料的资源,天下精于炼器的修士多在此处定居。
陆饮溪从琳琅满目的炼器中穿过,街道两侧最多的便是各种奇绝兵刃与供有钱人消遣的精致玩意,他将颇为称意的炼器一一记下,后续游龙庄若真能按计划由游一念接手,到时可以安排慕容欢将这些人收入逐水楼。
忽然,一个质朴简陋的铺子吸引了陆饮溪的注意力。这里不卖兵刃,不卖精致玩意,只卖农具。
越是简单,越是看出打造者的巧思。
镰刀、锄头、犁都被改造过,使得这些农具更加坚固耐用,同时又轻巧方便。
明明只是售卖农具,却能在集市中心拥有店铺。陆饮溪早听闻游龙庄附近的农户比别处耕作轻松,收成却是别处的数倍,如今看来并非没有道理。
无论游龙庄在修真者眼中是何等模样,但游家确有雄才大略之人。若是游双忆,他便无需担心,毕竟游双忆现在不过是个傀儡;若是还有其他人,那可就要再多费些心思。
陆饮溪走出农具铺子,细细再集市逛了一遍,买了许多东西待日后钻研,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晚,贺同生早已在等着他。
一听见到陆饮溪回来的声音,贺同生当即敲门进屋,不解地问道:“饮溪,孤风门今夜的确对游龙庄的弟子下手了。”
“那不是正好。”陆饮溪笑道。
贺同生继续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端坐在陆饮溪对面,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其实也没什么,那间赌坊的掌柜是我的人。近些日子这附近发生的事情,他都托人传给了我。东风近些日子常去那处,偶有走运,挣了不少钱。但他与游龙庄弟子起冲突应该是这两日的事情,这我事先并不知情,因而也不知是谁与他动的手。”陆饮溪缓缓道来。那日仙桥城算命先生的锦囊中藏的可不止一个消息。
“今日我在街上见到的那个领头的游龙庄弟子也去了赌坊。”贺同生思忖道。
陆饮溪笑道:“那领头弟子腰间别着一枚铜钱,正是那间赌坊的筹码,我认得出来,断定他也是个好赌之人。所以叫人扮作商人故意遗失一袋金子,叫他捡到,赌徒得了天降之财,自然要去赌一把,不能浪费好运气。他必定会出现在赌坊。”
“可东风初见他时并未露出特别的神情,想来他并非先前与东风动手之人,可东风却忽然动手伤他,简直就像被夺了神智。”贺同生愈发疑惑。
“我还做了一件事,”陆饮溪顿了顿,倾身低声道,“我叫小叫花告诉赌坊老板,让东风先赢后输,那位游龙庄弟子必须要赚的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