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像是对他的嘲讽一般。或许,那个时刻他相信斑的话,也不会有刚才狼狈的一幕,这远比他从千手香的口中得知自己没有怀孕时,更加得让他感到耻辱。
是斑,同他说,他应该相信他!
可是,他要拿什么来相信斑!
柱间抬起手,看着斑在信后留下的落款,他将这封信揉成团扔在一旁,抬眼看着天花板上木头细密的纹路。他心里很乱,方才在泉奈面前的镇定如今随着理智的恢复而退去,就算他从未将斑当做是自己的丈夫,可是同泉奈发生的事情,仍旧是不光彩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脸再见水户,更不用说成为感情牺牲品的水峪。
柱间只觉得心中多了一团乱麻,如何也解不开,除非他能够狠下心,将一切都就此斩断。
可是,他斩不断。那些牵扯,早已经让他难以呼吸。
带着这股烦恼,柱间最终还是在醉意下闭上了沉重的双眼,他心是乱的,于是连梦都支离破碎。他依稀梦到了许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在他脑海中留下印象,直到明媚的阳光落在柱间的眼皮上,让他难以在梦中逃避纷乱的现实。
柱间起初是听到了蜜豆的声音,蜜豆正收拾着凌乱的屋子,柱间睁开眼时,蜜豆正拿他揉着的纸团不知道该怎么做。最终,她还是选择将它展平,毕竟一旁还有斑留下来的信封,蜜豆轻叹口气,将信收进信封里,转过身的时候却对上柱间清醒过来的双眼。
“柱间大人。”蜜豆被吓了一跳,随后镇定下来,将信封往柱间的面前一推,说道:“您的信。”她怕柱间责备她多此一举,于是起身就往屏风外躲,柱间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很快,蜜豆给他拿来了洗漱的东西,奉到屏风外,轻声说道:“柱间大人,今天辉夜少爷刚好也在家休息。”
“哦,他也在家休息吗?”柱间捶了捶自己有些酸痛的肩颈,他想到昨天的情形,忍不住问了句,“泉奈呢?”
“泉奈大人今天出远门了,是大介长老派人来喊的,后面又说是要花费几天的任务。”
柱间听他这么一说,就想着自己睡了很久,他才有这个想法,肚子就响了起来,蜜豆笑着说:“您快点去前厅吧,玲子给您留了饭菜。我刚刚已经让她去热了。”
柱间点了点头,等蜜豆出去之后,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听到泉奈出远门了,让他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有想好同泉奈之间如何收场,他们虽然说着是报复着斑,可是这话说起时,又何尝不是在折堕着自己。想到这里,柱间更觉得心灰意懒,他拢着袖子去了前厅,还没有到前院的时候,就听到辉夜的声音:“玲子,你快抓着晴树,他都要掉下去了。”
“抓着了!真是吓死人了!”玲子说道。
柱间朝着声音的方向过去,就看到玲子手里抱着晴树,辉夜则坐在走廊上,一手拉着小鹤藕节似的浑圆小腿。辉夜一把抱起养胖了的小鹤,转过身就看到了柱间,张口喊道:“母亲,你睡醒啦。”
柱间点了点头,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
他就是坐在前厅,也听到走廊上孩子的嬉笑声。带着晴树和小鹤,辉夜拉开了前厅的门,一时间屋子里都热闹起来,柱间看着辉夜,心中感到几分暖意,辉夜固然在意着他和斑的关系,可是对于斑的孩子,他就算是心有芥蒂,也不会亏待着他们,看这两个孩子没有什么玩伴,也带着他们在走廊上透气,这些事情平日里柱间都是听蜜豆她们谈起。
“母亲,昨天晚上折腾得很晚吗?”辉夜问道,想起昨天泉奈哭的模样,他就觉得有些不安,如今柱间睡醒了,他总能打探个究竟。
“他心里面有事,昨天晚上没有吵到你吧。”柱间更担心的还是这个,他们最初的争吵哪怕压低了声音,可他也怕辉夜会听到。
辉夜摇了摇头说:“刚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也没听见什么动静,我就睡着了。”他说起这个,还觉得不太好意思,露出讪讪的笑容,还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蜜豆这会拉开门扉送了饭菜上来,那香气引动了两个还小的孩子,他们一个三岁,一个两岁,差不多都能走了。一个个都朝着几案这里凑,辉夜不想他们打扰柱间用饭,就一手抓着晴树,晴树坐在辉夜的腿上,喊着他的名字:“辉夜,吃!”说着,还指着几案那里。
“你刚吃过了,怎么又要吃?这是母亲在吃了。”辉夜还一本正经的同他讲道理。
“小鹤,也要吃。”晴树又朝小鹤那里看了看,那边小鹤正含着自己的指头,被玲子纠正着。
柱间有阵子没有留心着晴树,没想到他已经能有条理的跟辉夜说些短句。之前,因为不怎么照料这孩子,晴树说话比别的孩子都要晚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