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模样的柱间,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扉间取来了酒,蜜豆狐疑地准备了些吃的,已经备在门口,扉间拿进去给了柱间。
他拿着酒,放在自己的身边,感受到柱间的目光火热地黏在自己的手边,他甚至还劝了柱间:“兄长,多吃两口东西,这样配酒更有滋味。”
他为了柱间斟酒小半杯,但是拿在手里没有给他,等柱间吃下了一点东西裹腹后,他才给柱间那小半杯酒,一眨眼的功夫,那杯东西就没了。
柱间放下酒杯,他看着扉间,忽然笑了:“扉间,你变聪明了,知道用什么东西来说服我。你喜欢这样吗?”他虽然笑了,可是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反而有了刚才没有的嘲讽味道。柱间漫不经心的用筷子夹了几样东西,然后望着神情里透着不安的扉间,继续说道:“你说我们边喝边聊,你还想聊些什么?”
扉间不知道。
他只能攥紧手里的酒,他想自己喝一些,可是却还是犹豫了,他想起之前同柱间那荒唐的晚上,他们都喝了酒,于是也就失去了控制。那场景实在是有些可怕,他不可以再度做出那样的事情。
柱间靠在软垫上,看着扉间,看到他神情的矛盾所在,他也不说话,看看扉间能说出什么话语。
扉间:“……兄长,我只想要你活下来。除此之外……“
“你别无所求?”柱间打断了他,“扉间,你何必说话骗你自己,你要求的太多了,都是我给不起你的。是,我活下来了,失去一切活下来了,然后呢?在你的控制下,只要我能活下来,你什么都顺着我,扉间你是不是这样想的?对,你就是这样想的。然后呢?你要的就多了,你想要我爱你,你以为我会像爱上其他男人那样,爱上你吗?”柱间的眼里透着一丝怜悯,但是更多的是厌恶,“不,我不会。从一开始就不会。我们是亲兄弟,父亲和母亲九泉之下会怎么想?”
扉间感觉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给浸在了冬天的冰雪里,柱间把一切都看清了,一点也不留情面的把这一切都揭穿在他们的面前,告诉他,他的想法是异想天开。
“宇智波的男人究竟是拿什么迷了你的心窍!”扉间看着柱间说道,“如果我们不是兄弟!我们可以不做兄弟!”
“住口!你这句话九泉之下,敢对父亲、母亲说吗?!”柱间怒斥道。
“如果我不再流着千手家的血!”扉间说道,“是不是就不再是兄弟!”
“你想死,我不拦着你,但是无论你做什么,你什么也得不到,扉间!”柱间看着他,将话说得斩钉截铁,但是下一刻,扉间就把酒打翻在地上,浓郁的酒香四溢,弥漫在房间里,柱间的话戛然而止。饮酒就像是他的心瘾,他完全没法控制,他越是依赖着酒逃离这个世间,这酒便越发的对他有吸引力起来。
柱间抿着嘴唇,看着汩汩流出的酒液,他的脸颊就像是高烧的人一样,烧得通红,理智也在和欲望做着煎熬的斗争。
扉间喘着气看着柱间,他此时仿佛从柱间毫不留情的话语里逃出生天一样,在心脏狂跳之余,感觉到周身都在发冷。他看着手边的酒,然后给自己斟了一杯,他喝了一口,感觉到酒液滑过喉咙,带来火辣的刺激感,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柱间渴望的眼神。柱间正咬着自己的下唇,强自忍耐着,他不自觉地用牙齿磨着嘴唇,让那里很快就充满了血色,让他那张苍白的脸都跟着艳丽起来。
“兄长,喝一杯……就没有什么过不去了。”扉间仿佛在梦里一样,说着这样的话,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一时空洞得厉害,他本不该说出这种话,可是……对于他来说,柱间方才的话实在是太诛心了。他没法不用自己的方法,让柱间停止说下去。
“兄长……”扉间轻声说道,“吃一点东西吧。”
柱间松开了被自己折磨的下唇,他望着扉间手中的酒杯,神色中闪过矛盾的神情,但是那神色转瞬即逝。酒是能要了他命的东西,他为什么要拒绝?能醉死在酒里,恐怕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柱间抬眼看着扉间:这个可怜又可悲的男人,已经连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他又有什么可犹豫的。
柱间稍微坐正了身体,当烟雾散去之后,已经变成了女人的模样。扉间的酒杯仍然在手边,柱间直接凑过去,倾身去喝着那浅浅的一杯酒,酒水从舌尖辣到喉咙,柱间感觉到胃部一阵缩紧,带来些微的痛感,可是和这点疼痛比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仿佛飘飘然起来,他嗅到扉间的手指上还残留着酒水的味道,于是他探出舌尖,舔吮着扉间的手指,他的舌尖卷了卷,就舔去了扉间手指上的味道。扉间本来还想收回自己的手,可是指尖上湿软的触感让他流连不已。他低下头,看到柱间轻颤的眼睫,那感觉就像是重新回到醉酒后的梦幻时刻,一切都是那么的妥帖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