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冷的风跟刀子一样,把她皮肤都快割破了,要抹好多面霜才能滋润回去,太浪费了。
于是时蔓爽快地应允下来,和姚文静一块跟卫生员走了。
其实这段时间,时蔓都能感觉到,江兰芳在有意撮合自己和秦俊保,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不过可惜了,别人都以为她和秦俊保有点什么,但她很清楚秦俊保对自己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想法。
他只是从一开始的不喜欢她,改观成了现在“啧,这女人好麻烦”的嫌弃。
今晚发烧后的秦俊保,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从聒噪变得脆弱,烧得有些迷糊,神智不清,眼睛半睁不睁。
平时他在女兵们面前也很注意自己形象的,但这会儿脱了军装,衣衫不整躺在行军床上的样子,也顾不上了。
引起发烧的原因有很多,时蔓和姚文静按照着卫生员的指示,给秦俊保进行体格检查。
秦俊保长得并不算很俊,只能说是五官端正,但他身材高大健壮,加上这副团长的级别,也算是部队里不少女兵都想嫁的对象。
但他连对象都还没找过。
这会儿卫生员、时蔓还有姚文静三个都是女孩子,就这么扒着他的衣服到处摸,让他很不自在,即便是在看病,他也觉得自己烧得更厉害了。
“皮肤没有出现皮疹。”
“淋巴结也没有肿大。”
“口腔咽部无充血。”
卫生员一处处检查着,最后判断,“看来只是简单的感冒发烧。”
她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什么感染之类的大病,不然就得赶紧送回去了。
秦俊保脑袋很沉,晕乎乎地问:“我怎么会感冒。”
他身体壮实得像头牛,好几年都不感冒一次的,别说发烧。
卫生员也不清楚,反而时蔓刺了他一句,“问这么多干什么?现在好好卧床休息才最紧要。”
“这不可能啊。”秦俊保仍嘟囔着。
时蔓见他这么犟,也没给他留面子,直接就说:“也许是和凌团长做示范的时候,累着了。”
“……”这下彻底戳到秦俊保的伤心处。
病来如山倒,今天又被虐,又丢面子,还又发烧,成了团里第一个倒下的人。
秦俊保心里念着凌振的名字,这混蛋踏马的真不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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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秦俊保的高热不退,所以卫生员让时蔓和姚文静轮流给他进行物理降温,用毛巾沾着冷水,敷在他额头上,另外用酒精一遍遍擦他的手臂和脖颈。
没多久,配完药的卫生员走进来,给秦俊保注射。
她还会针灸,但扎了一会儿,秦俊保仍昏睡着,不见什么起色。
卫生员叹了一口气,跟时蔓她们抱怨,“这次出来行军带的跌打损伤药很多,但我毕竟只一个人,背不了太多的药,所以治感冒的药就只带了一两样,没想到有人会……只怕没对上症。”
时蔓安慰她,“没关系,感冒也不是什么大病,出出汗发发热就好了,秦副团长身体好得很,不用药都能好,何况你这还给他治疗了呢,你就放心吧。”
姚文静在一旁眼珠子转起来,忽然问:“昨天行军过来的时候,你们还记得那片湿地吗?那里头不少芦根呢,以前在我们村可是治风热感冒的土方子,那个能给秦副团长用不?”
卫生员一愣,旋即高兴起来,“能用!文静同志,你真细心呢。”
姚文静被夸,也笑得露出牙花子,“那我这就去采!”
“现在?”卫生员又愣了愣,“外头天都黑了,风那么大,明儿再去吧。”
“没事儿,又不远,走快一点,不到两个钟头就能回来。”姚文静遇上这种能表现的事儿,特别积极,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又飞回来,“再说了,有蔓蔓陪我去,不用担心。”
卫生员一听,朝姚文静和时蔓竖起大拇指,“等回了团里,我一定要报告首长,真的要好好嘉奖你们二位。”
这话让姚文静更加合不拢嘴,等卫生员一走,她就催促着时蔓,“快点出发吧。”用命令式的口吻。
时蔓刚刚就一直没接话,翻个白眼道:“你自己去就去,拉上我做什么?我说过要和你一块儿去?”
姚文静不可置信地反问:“时蔓,秦副团长都这样了,你不救他?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啊?”
时蔓冷哼一声,回驳道:“姚文静,你少拿什么道不道德的来绑架我,你是为了救秦副团长还是为了立功,你自己门儿清。”
姚文静被时蔓毫不留情地拆穿弄得脸色很难看,她默了默,强调道:“总之,不也能给秦副团长治病吗?”
时蔓讽刺地笑了笑,把帐篷门帘撩开一条小缝,冷风顿时飕飕往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