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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儿,时蔓还是从凌振那里听说的。
蒲大首长派人去查,发现韩朗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是伪造的。
他根本没考上大学,只是在骗蒲杉月。
或许,他是想打一个时间差,趁蒲家调查发现之前,先让蒲杉月以为家里同意了,再哄骗她生米煮成熟饭,在意面子的蒲家就只能同意他娶蒲杉月,并且还会给他介绍一个好工作。
可惜的是,坏人自有天收。
他在老家欠下的风流债找上门,将他一切计划都打乱。
做了这样的事,韩朗在京北城当然不可能再混下去。
他灰溜溜地回到了乡下,听说被那天那个女人的兄弟们打了一顿,就老实了,和女人结了婚,每天去地里挣工分。
京北城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梦。
他曾跟着蒲杉月见识过的那些好东西,开过的眼界,说给当地人听都听不懂,还觉得他是在白日做梦,叫他不要再胡思乱想,踏踏实实多挣些工分,倒些大粪才是正经事儿。
韩朗为他撒过的谎,演过的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蒲杉月看起来,倒像是没事人儿。
似乎她没付出过真情实感,也很快就忘了那天的事情,甚至记不起韩朗这个人的存在。
她每天和同学去公园游湖,又或者是准备些上大学要用的东西,在人前总是哼着歌儿,带着笑容。
可时蔓太了解蒲杉月,蒲杉月不过是在故作轻松,想要让家里人放心。
好几个早上,时蔓都看出蒲杉月的眼睛肿肿的,像是哭了一晚上。
家里人都没有拆穿蒲杉月,也没有告诉她韩朗的下场。
既然已经是不在乎的垃圾,就不再有听他消息的必要。
时蔓也因此彻底发现花言巧语的男人有多可怕。
身边的姐妹、亲人都曾被甜言蜜语或多或少地骗过,简直防不胜防。
所以,男人说得再天花乱坠也不要相信,做得再体贴入微也不能高兴得太早。
时间,才是最有效的考验。
说实在的,她现在反而觉得像凌振这样沉默寡言的才好。
少一些套路,多一些踏实。
……
没过多久,就到了快开学的日子。
像蒲杉月、温君丽她们,都是报的京北城的大学,所以不需要准备什么,报道那天再去学校都行。
但时蔓和凌振不一样,她们要去京南城,天南海北的,得提前收拾好各种东西,还要乘火车。
家里的长辈都有些放心不下,也舍不得,尤其两位母亲,都拉着时蔓的手,说怎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大学,早知道看看她填的志愿,怪她不知不觉填得太远。
时蔓只能哄完这个哄那个,承诺自己一放长假就回来,保证每周都打电话,隔三差五就写信,这才勉强安慰好她们。
其实,时蔓也完全可以填京北城的大学。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本来定下她去京南城上大学的名额就好像成了她心中的一个执念,让她对京南城的大学非常执着,总觉得自己要去那里完成使命不可。
实际上,时蔓并没多想。
只是想去,所以就填了那儿的志愿。
对于京南艺术大学,时蔓还是很期待的,离开学还有两个礼拜,她就往百货商场跑了好几趟。
买各种学习用品,买衣服,买鞋子,买了许多东西。
凌振提醒她,那边也有大型百货商场,去了什么都有。
时蔓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那等去了京南城,再去逛那儿的各大商场。”
但京北城的商场们,也是不能错过的。
两边气候不一样,风土人情更是不同,所以卖的东西肯定有许多差异。
时蔓爱逛街,听到凌振这么说,就更加跃跃欲试,打定主意两边的货物都要好好搜罗。
反正家境好,家里不管谁的津贴都十分丰厚,足够她敞开了买买买,连眼睛都不必眨。
……
时蔓在愉悦中,度过了在京北城的最后一段时间。
然后她就和挎着大包小包的凌振在家人的接送下,乘火车到了京南城。
凌振没有先去自己的大学,而是将时蔓送到了京南艺术大学。
这儿的女孩子很多,一个个都眉清目秀的,笑声悦耳,如同满园子的黄鹂儿喜鹊儿,充满了春天活力的蓬勃青春气息。
时蔓张望着路上的“同学们”,都是如此纯净、奋进,她忍不住抿起唇角,拉住凌振的手,叫他走快些。
报道过后,时蔓拿到了自己宿舍的钥匙。
宿舍楼道里,墙中间贴着一行绿色菱形的瓷砖,门也都漆着绿色,看得眼睛很舒服。
推开门,里面是上床下桌的六人寝,都还空荡荡的,时蔓居然是第一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