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鹭起(179)

见聂檀被说服,他又请来娄清和好生照料,自己领着亲兵匆匆下山。

因萧旻说服陈逊、俞恺二人很是顺利,这一仗结束得极快。前有铁甲飞骑冲锋开路,侧翼有楼船箭手拉弓相助,踏平河岔口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

林翡翻身下马进了大帐,甲胄上血迹斑斑,又挂着星星白雪。

她以枪杵地,问阿兄:“是就地安营,还是接着打?”

林翱刚清点完伤亡人数,远少于之前预估的,和萧军师一合计,决定一鼓作气冲破羡山下的第二道防线,将凌霄关的西侧山口堵死。

毕竟是自己亲妹妹,林翱忍不住上前问她身体可还吃得消。

铁甲飞骑勇猛无比,是因为骑兵和战马身上都披着厚厚的铠甲,不畏刀枪,能够在前开路。巍州境内有三处铁矿,才能造出如此多的马铠和重甲,即便是六军中,马铠也不过百余副。

但如此沉重的铠甲,平常人穿上连起身都困难,即使

是经过训练的军士,穿着它拼杀一个时辰,也是筋疲力尽。

林翡领着扩充后的女军,其实并未冲在最前面,是从左翼包抄。她穿的也并非飞骑的重甲,但也有五十余斤。

兄长的关心自然令她格外开怀,嘴上却说:“阿兄是将军,我是你手底下的校尉,一视同仁便好。”

这话让一旁的李擎听了,开始眨着眼睛期待表兄的问候。

谁知林翱心里门儿清,说道:“阿岭在后面射弩射箭,甲比你轻了十斤都不止。”

紧接着又说:“不过他射得真准,听冲在前面的飞骑说,聂军举旗的人换了三个,都是因为中了他的箭。”

李擎哭丧的脸顿时换上灿烂笑容:“那是!前面火光冲天的,就那旗子最招摇,我就逮着射。不一会儿阵型就乱了,军心也散了。”

林翱拍拍他的盔:“待会儿羡山脚下的一仗可要难得多,聂军已有防备,楼船角度受限,能给的支援也少。”

李擎痛快应下:“放心!眼下我军士气正盛,再过不久天也亮了,更利于拉弓射箭。”

话虽如此,当巍州军面对两倍的敌人时,李擎心中还是暗暗打鼓。

聂军严阵以待,秩序井然,在隆隆金鼓声中率先出击。

他按照林翱的号令,在铁甲飞骑迎击前,先命弓箭手射一轮火箭,替飞骑灭灭对面的势头。

谁知最前排的士兵手持的盾牌上蒙有牛皮,加之地上雪厚,即便有火油,也不易燃起

,难阻聂军攻势。

铁甲飞骑的校尉靳善见状,知道不能再等,于是举起长矛高呼:“诛聂贼,清君侧!”

他身先士卒,冲进聂军前锋之中拼杀。

天色薄明,雪渐渐停了,远眺这一片金甲赤血,程敏胸中澎湃,若真能攻下凌霄关,便可圆了先帝心愿,龙棺入帝陵亦指日可待。

陈逊虽也这般想,但聂檀治军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河岔口一战只是占了深夜突袭的优势,而这一仗正是胶着之时,胜负在谁手还未可知。

他犹豫要不要劝劝俞恺,将楼船往前压一压,把那不敢冒头的京畿水师朝后撵,占着有利位置好帮巍州军。

谁知还没开口,正盯着前方敌船的俞恺一巴掌拍在女墙上,扬声喊道:“升旗插幡,艨冲、走舸先行夺船,左二右四直取!”

陈逊被惊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何事,俞恺大笑道:“不知是谁下了命令,让水师下船去支援。水师,水师,离了水还能站稳脚跟?直接端了他们老窝儿,叫他们有去无回!”

陈逊往前凑,眯眼细看,见敌船上的兵士纷纷登岸,像是为避人耳目,专程绕至战场后方加入混战。

可惜俞恺死盯着他们不错眼,本想寻机出击,却不承想逮住了这么大个漏洞。若是将战船夺回雍州、改造加固,可比新造要省钱省事得多!

俞恺喜得两眼放光,陈逊实在想不通京畿水师为何不在船上支援,不过如此一来,俞

恺夺了战船更易支援巍州军,也是好事。

艨冲、走舸劈风破浪,载着近千名水师直逼向最近的三艘敌船。

这三艘的人走得最晚,人下到一半,来不及回去防守,纷纷选择向前逃去,船上仅剩了些行动不得的伤兵。

见此情形,传令兵站在船头向远处己方水师打起旗语,俞恺见事已成,令飞云、盖海领着楼船依次靠过去。

靳善、林翡等人领着士兵们血战已近力竭,忽然发现又有未染鲜血、精神十足的新兵涌入,只好咬着牙再挥起长矛长枪,勉力顶住最新一轮的攻势。

后方的林翱也发现了,这一批士兵少说有两三千,巍州军人数本就占劣势,又连战两场,再拖下去恐怕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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