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本来是想和她玩笑一句,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奇怪,如果会有人说她是,那也应该是她男朋友之类的。
照理她该会脸红害羞,但不论怎么样,也不能做这副表情啊。
苏阑也被她吓着了,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林静训极快地点了下头,“知道,我先出去等你。”
苏阑换上那条轻纱抹胸曳地礼裙,满幅缀以手工缝制的立体繁花,高收腰搭配微蓬裙摆的独特剪裁,将她高挑而窈窕的修长曲线展露无遗。
她小心翼翼提着裙摆走进会场时,惹来一阵阵惊叹,女学生们一开口却都是夸礼服的。
仿佛她这个人还在其次,今夜格外贵重,都是托了这条裙子的福。
苏阑后来没法子,只能把俞闽喊来,她说:“你想买下这件礼服送我吗?”
俞闽语塞:“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什么?”
苏阑要的就是这反应:“那你还不清场子!在旁边瞎看什么热闹?摸坏了不用赔啊?”
等俞闽把她们都弄出去以后,苏阑清清静静地坐在休息室里补妆,手机里还放着钢琴曲的视频。
林静训拿了盒柔雾珠光粉,给自己眼尾擦了一些,她喜欢这种blingbling的妆感。
苏阑伸手给她揩匀了,边给自己锁骨处抹上:“我们家静训真漂亮。”
她倒一点不脸红,“我打小招人喜欢。”
林静训挑的是《降B大调第二钢琴协奏曲》。
她拉大提琴,苏阑弹钢琴。
她们俩练了一整周,配合得还算默契,不默契也没办法,研院的人都死绝了。
最后谢幕的时候台下掌声雷动。
泰林银行的郭董事问旁边的刘院长说:“这个头发长些的姑娘是谁的学生?她穿的好像是我们赞助的礼服吧?”
刘院长前阵子才接了校长电话,听他言语之间颇为关照苏阑,他说:“是老陶的高足,叫苏阑,不过她好像......”
但色迷心窍的郭董没听进去,急急忙忙地打断刘院长说:“后天和贵院的饭局,麻烦刘院长带上她。”
还没等刘院长点头,他又匆忙离了座位。
林静训才到化妆间没多久,接了个电话就急急忙忙出去了,连手袋都忘在了苏阑这里。
苏阑提着裙子小跑出去追她,一直到会场外面的台阶旁才追上,只是她没想到郑臣也在这里。
林静训就站在车边,和另一个与沈筵年岁相仿的男人说着话,似乎是在求他什么。
郑臣手里夹了一支才点燃的烟,就这么看着苏阑缓缓迈下台阶,像到了午夜十二点就要坐进南瓜马车里消失不见的灰姑娘。
而苏阑的心思在林静训身上,担心她碰上什么事儿,只看了郑臣一眼就撇开了。
直到听见郑臣“嗷”地一声扔了烟,他食指一侧被烫出道肉红色的印记。
苏阑满目疑惑地转向他,“你在演什么狼嚎鬼叫呢?”
“被、被烟烫了一下。”郑臣尴尬地错开她的目光,又忍不住想再看她一眼,“今儿这么漂亮?”
苏阑高傲地昂着头,“那你倒说说看,我哪天不漂亮?”
郑臣闷笑一声,“我说这位迷之自信的妹妹,咱做人是不是得谦虚点儿?”
第27章
苏阑不屑地斜了他一眼, “说的好像你做过人似的。”
郑臣从中学发育以后,已经很久没起过和姑娘家斗嘴的意兴了,但苏阑总像是个例外。
他有些好笑:“我怎么就不做人了?”
这些天夜夜和林静训躺一起睡,苏阑都耳闻了不少他的丰功伟绩, 再加上饭局上听到的也尽够了。
苏阑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事, 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还要我给你列举呀?”
不知怎么的。
郑臣一瞬间生出些担心,他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但就是怕。
灯红酒绿,声色犬马。
他换女人比换内衣还勤,从不曾在乎过什么名声。
横竖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 那点子底细谁还不清楚?将来娶谁也都是一个样儿。
可今时仿佛不同了往日, 但究竟怎么个不同法儿, 他说不明白。
一直到过了很多年后, 他才能准确诠释那夜的心境,他是怕苏阑嫌他脏。
林静训终于和那人说完话, 在她上车之前, 苏阑赶紧把手袋交还给她,“你落我那儿了。”
她像丢了魂儿似的,“喔, 谢谢。”
倒是她旁边的男人问:“这位是......”
她才想起来介绍说:“我室友苏阑, 苏阑, 这是我哥哥。”
她哥温雅地点头, “你好苏小姐,我妹妹自小娇生惯养, 烦你多担待。”
苏阑笑了笑, “不会, 静训很好相处的。”
郑臣也说:“你也不用一天到晚操心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