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这幅垂头丧气的摸样,秦忆君眼泪止不住的流:“娘早就告诉过你,不必理会你爹对你的看法。他算哪门子的英雄,没人比我更清楚,他就是个卑鄙小人。你不如他,不过是不如他狠罢了。”

齐瞻文听不得这话:“您乱说什么呢!”

他心中清楚,无非是父亲宠爱妾室,多年不去她院中,她心生怨恨。

齐瞻文都不知安慰她多少次了,那些小妾左不过是些玩意儿,有几个能在父亲身边长久的。

“我可没有乱说。”秦忆君冷笑一声。

被困在内宅,朝堂上的事情她不知,但秦忆君知道齐封是怎么抓住机会才有今天的。

全靠佛堂画像里那个女人,齐封父亲收养的同袍之女,一个将门遗孤。

秦忆君在嫁给他之前,就知道齐封心里只有齐姿。

但抛开两人的兄妹身份不说,齐姿根本不喜欢他,早早嫁给一个来京待考的寒门子弟陆清庭,且押对了宝,成了状元夫人。

而齐封成婚后带着秦忆君去了辽东驻守,远离京城。

好几年过去,兄妹俩几乎很少联系,岂料他那妹夫一家人竟突然全部死在了荆北驿馆。

通过种种迹象,秦忆君怀疑是她丈夫所为。

但却想不通齐封明明都逼着自己放下了,为何会突然痛下杀手。

思来想去,秦忆君怀疑和齐姿生的那个儿子有关系,算算日子,齐姿有孕的那两个月,齐封刚好回京述职,怕不是哪天酒后昏了头……

毕竟述职回来之后,齐封就有一些反常。

秦忆君想,齐封估计疑心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种,越想越着魔。

最终下定决心派人去将他妹夫杀了,想将齐姿母子俩暗中抢走。他再借机去剿匪,让朝廷看到他的本事,给他一个去平定南疆战乱的机会,一举两得。

谁曾想他派去的人竟然一个也没回来,倒是一把大火烧光了他所有的念想。

他直奔荆北本是计划之中,疯了似的到处杀人恐怕不是。

从此以后秦忆君再也没见他笑过,她也同样再也笑不出来。

她憋了满心疑问想问,却随着他越站越高,根本不敢问。

*

谢揽半夜里从外面潜回冯府,没往房间里进。

他寻了一口距离房间最近的井,在井边脱掉身上沾满血的夜行衣,只剩下条亵裤。

打了桶水先洗了脸,随后迎头浇下,仔细嗅了嗅身上没什么血腥味了,才悄声回去房间里。

他拿条巾帕擦头发的功夫,听见冯嘉幼似乎在悠悠转醒。

他连忙停住动作,连呼吸也一起屏住。

冯嘉幼察觉身畔无人,还是挣扎着醒来了,坐起身抱着被角往外间张望。

“我在这,不要怕。”谢揽走到床边去。

冯嘉幼揉揉眼睛,趁着夜色瞧见他头发湿漉漉的,还赤着上身:“你做什么去了?”

谢揽犹豫起来,这会儿告诉她,今夜她怕是睡不着了。

但自己好像也没这个本事瞒住她,唯有先提醒:“幼娘,我说了之后你不要激动。”

他不提醒还好,冯嘉幼原本还有些迷糊,被他吓得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

连他都怕自己会激动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谢揽解释道:“我去了趟大都督府,真被你说中了,齐封的确是另有所图,他一连串举动下来,只为了确定我之前去过佛堂,今晚还设了个局,把我引了去,想抓我……”

他挑三拣四的说,冯嘉幼的心脏被越捏越紧。

谢揽轻描淡写地讲诉自己逃走的过程:“我逃了,他果然没追。”

冯嘉幼被气得不轻:“我睡前才叮嘱你对着齐封要万事小心,若齐封再有奇怪举动,先告诉我一声,你转头立马忘记,还跑去他府上!”

谢揽皱起眉:“我没忘记,但有个神秘人从密道去他府上,这不算他的奇怪举动吧?”

冯嘉幼厉声:“神秘人不就是他?”

谢揽摊手:“那我若不去,你也不知道神秘人是他啊。”

冯嘉幼被他气得两眼发昏,一时间竟不知回他什么才好。

谢揽听她急喘几声,慌忙道:“你莫要生气,我记着了。主要是见你睡熟了,不想喊醒你。”

“是我睡觉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冯嘉幼后怕的不行,“我可不想一觉起来成了寡妇。”

“你想的也未免太多了。”谢揽听罢只觉着好笑,“只要我不想着杀齐封,全身而退根本不成问题。你不知道,类似的困局我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莫说就我一个人,从前带着松烟那个累赘,我也一样可以杀出重围。”

冯嘉幼道:“你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谢揽哪里不知道,冯嘉幼就让他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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