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与鹤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江与鹤的腿踹在他下巴,差点把他掀翻,他手中的刀也应声而落。
随即,那把已经粘满血的刀被踢远。
江与鹤的身形晃了两下,像是支撑不住,很快就要倒下去。
男人脸色痛苦又扭曲,还想着爬起来垂死挣扎。
“警察,让一让。”
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快速进入现场,当即按住了地上的犯人。
楚桑落瞬间奔过去。
她跟他对视。
江与鹤嘴角溢出了血,脸色苍白到不正常。墨瞳泛着温柔,音调虚弱飘渺,“别怕,有我在。”
楚桑落哭红了眼,眼泪像是流不尽。她都哭哑了嗓子,拉着他的手,“我们去医院。”却又听到江与鹤的闷哼声,他痛得脊梁微弯。
她吓坏了,也不敢再碰他,束手无策地站在那儿,神经都崩溃了,一遍一遍地问:“江与鹤,你疼不疼啊?”
“妈的,婊.子,你最好不要再落单!要不是……”
被摁住的男人还在辱骂,各种难听的词汇脱口而出。
江与鹤面色微变,而后艰难抬脚,朝男人的嘴巴踹了两下。音里全是冷厉,“再骂一句试试?”
男人口吐血沫,说不出话来。
就算摇摇欲坠,也要站起来保护她。
这是江与鹤很久之前就有的人生准则。
第62章 江与鹤,你累不累啊……
这一切都发生得很快,快到警察都没来得及阻止。
一名警察首先反应过来,立即隔开犯罪嫌疑人以防止再起冲突,一边对江与鹤说道:“先生,请您退后等到救护车。”
楚桑落都懵了,眼看着江与鹤背后的血水滴滴答答。
每落下一滴血,那音效就放大无数倍冲击大脑最脆弱的点,致使思维停止运转了好几秒。
直到,江与鹤朝她弯唇。
他笑得很费力,但神色释然又骄傲,甚至还荒谬地带着一丝求夸奖的意味。
楚桑落气极了,急得说不清话,“你觉得做得很好吗?为什么要理他?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受伤,为什么……”
江与鹤往前一步,头一低,靠在了她肩上。
他头有些发昏,闷声说:“错了。”
接着又求饶道:“不要哭。”
他的黑发有些扎人,而喷洒在颈间呼吸却渐渐变弱,楚桑落莫名有些心慌。
这股心慌很快就被证实。
下一秒,江与鹤身体一软,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楚桑落身上。楚桑落跟着一起半跪到地上,她慌张扶住江与鹤。
无名的恐惧占据所有情绪,心跳都滞了一拍。
她侧脸,细微的颤抖藏在声里:“江与鹤?”
没人应。
“江与鹤?”
还是没人应。
“江与鹤江与鹤。”
她越喊越急,四肢发软又发凉。
可是没人应她。
她仰脸,急得不知所措,只能大哭。
警察早就拉了一条警戒线,周围的人却在警戒线外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律所的同事也被挡在警戒线之外。
这哭声撕碎了每个人的心,律所的同事着急得想要冲进来给楚桑落一点微不足道的支撑。
但是警察过于尽职尽责地拦住他们,只能干瞪着眼吼,“医生呢?救护车还没来?”
楚桑落手里丝毫没有温度,她捧着江与鹤的脸。
他睫毛很长,凤眸很好看。可是现在,那双眼眸紧紧阖着,毫无生机。
她凑近他的唇,于明媚骄阳下,于众目睽睽中,泣不成声地吻上他,音色沙哑到难听,“我爱你。”
“求你,别睡。”
终于,救护车的笛声靠近。
楚桑落立即抬起头,高喊:“医生!”
*
手术室外。
楚桑落怔怔地望着手上已经干枯的血,视线失去了焦距,浑身止不住颤动。
20XX年6月8日,下午五点,高考结束。
晚八点,少女纤瘦的身影出现在庆林镇。
楚桑落走得心急,爸妈那边用借口糊弄过去了,外婆这边也还没通知到。
出租车师傅靠边停车,她结账关门。
天色已晚,路灯早些天坏了也没人修,黑漆漆的一片。她难免害怕,便给江与鹤打电话。
不想,却是响了好几通也没人接。明明考试结束还能打通的。
她眉心微拧。
“哟,这不是楚大小姐吗?”
楚桑落警觉看去,脸色一冷,当即往反方向离开。
这几个是镇上有名的混混,而他们的核心人物才是最让楚桑落讨厌的。
用当地话来说,是混社会的。
年少不学好,到处惹是生非,看不惯谁就堵谁,蛮横粗暴。无法无天到连大人都不敢管束。
他们处处跟江与鹤作对,致使江与鹤从初中开始,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