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了又怎么样?老子的人生全被你毁了!”
当年的案子里,他是从犯的事实摆在眼前,铁证如山。
但也确实如他所说,他没有动手,只是将原告骗到指定地点,加之骗原告喝下一杯有迷药的水。因为这个,他一直坚称自己没罪,就连宣布审判书时也不服气。
三年已过,他仍然坚信自己没错。
阳光照到了楚桑落身上,很晒。
她朝律所看去,希冀于保安能看到她的求救信号。
同时,她尽量拖延时间,道:“我可以为你提供工作。或者,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提。”
“别扯淡了,你以为我会信?”男人嘴角一咧,“我没杀人,你非要说我杀人。那我现在就坐实这个罪名,我们俩个就扯平了,多好啊。”
他撕开包裹,刀身逐渐暴露在阳光地下,反光得厉害,几乎要刺得楚桑落睁不开眼。
他欣赏着楚桑落脸上褪去最后一丝血色,对她战栗的反应极为满意。
当这把刀亮出来,路人也不再只是路过,反而是加快步子离得更远。惊恐的叫声由近扩远,整条街都陷入混乱。
男人却是满不在意,手指在刀沿下滑了一圈,“听说这是最好用的斩骨刀,一刀应该能砍死一个人吧?”
他抬起手,手指上流出鲜血。他低头,用力摁了摁伤口,一想到这种痛会在楚桑落身上放大到百倍,就浑身亢奋不已。
视线里,律所的保安在朝这边跑来。
楚桑落深吸口气,电光火石之间,手腕上的提包飞出去。同一秒,她奋力往前跑去。
——“嘭”
皮质包砸到男人头上,拉链刮出一条血痕。
竟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玩这些小把戏。
男人嘴角当即阴沉,虎口收紧,提刀追赶前面奔跑的女人。
他高举屠刀,大声叫嚣:“你跑啊,谁敢挡我我就砍谁!多几个人陪你去死,是不是很好?”
四周都是惊恐的尖叫,路人四处逃窜。
男人桀桀的笑声越来越近,幸而楚桑落也仅差一步就能靠近拿着警棍的保安了。
“去死吧你!”
男人声音陡然放大,这是就在身后了。
楚桑落腿脚发软,保安却在这时往后缩了步。
没有时间逃了。
这一刀是逃不过了。
她还没见到江与鹤呢。
楚桑落紧闭上眼,泪水顺着眼尾滑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冲过来将她护在怀里。
随即,忍痛的闷哼声响起。
楚桑落仓促抬眼,却是刚看清江与鹤的脸就被推了出去。
保安像是才找回神,慌忙把楚桑落掩在后面。
而楚桑落一站定,就差点站不稳了。
男人应该是对准她的后颈下手的,江与鹤比她高,这刀就砍在了他的后背处。
江与鹤的白衬衫被血染得鲜红,粘稠的血滴在地面,绽开朵朵血花。
泪水簌簌流下,她带着哭腔喊:“江与鹤!”
江与鹤像是感觉不到痛,朝她安抚一笑,然后迅速退后转身。刀已经嵌入肉中,他这一动,刀片硬生拔出,鲜血淌得更加肆意。
男人显然也是认得江与鹤的,骂骂咧咧说:“妈的,你天天跟这婊.子在一起,害得老子等了好久才找到她落单的时机。”
他发狠地说: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就跟她一起死好了!”
他扑过去,毫无章法地乱砍。
楚桑落蓦然瞪大眼,嗓子眼里发不出声来了。
江与鹤身手敏捷,几下都躲过了刀。可是对方俨然已经失去了神智,红着眼挥刀。
近不了身,一时半会儿制服不了。
况且,江与鹤背着伤,躲避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此时,警笛声响起。
每一次都不得手,男人本就陷入暴躁,警笛声犹如某种号角,促使他更加心急,攻击一下比一下猛,嘴里喊着:“去死!去死!去死!”
楚桑落拉着身边的保安,语无伦次地说,“你们快去帮他,快去!”
这种场景危险至极,没有人愿意跟拿刀的疯子搏斗。于是乎,保安踌躇,没有一个人踏出一步。
“哈哈哈哈!”
男人狂笑。
江与鹤手臂又受了伤。
白衬衫不再白,全是红。
“啊!”
楚桑落尖叫出声,凄厉,撕心裂肺。
彷佛受伤的是她自己。
她使出全身力气扒开挡住的保安。
她要去保护江与鹤。
她答应过的,要护着他。
保安大惊失色,赶忙拦住她,劝说,“楚律,您不能去。”
楚桑落是男人报复的对象,她的痛苦让男人很畅快,一时有些得意。
而就在他这晃神的几秒,江与鹤眼神突变,飞身一脚踹中男人。男人“扑通”一下摔倒在地,却不顾疼痛,第一时间握紧刀想要再次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