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关心你。”
“净是我不需要的东西。”
白村边抓牌边慢腾腾的说。
“关心倒是个新鲜概念,但是怎么会他关心我,就让我待在他高雅的房子里?”
“既然都没有区别,那么你为何抗拒回去,执意留在这。”
“我待在我应该在的地方。”
“你讨厌少爷的优越和骄傲?”
“我的行事与他何干。”
“那么你认同你现在做的事?”
管家对他做的略有耳闻。
“我正在做且应该做,不代表我认同。”
“既然做又不认同?”他的语气似乎在问这怎么可能。
“你显然不觉得让我回去是对的。”
“你的作为令人费解,而且危险。”
的确,昨天他废了一个人,他感到有必要。刚来这个世界不久他杀了几个人,也感到有必要。没有愧疚亦或愉悦,只是事情得这样处理。
他想问管家觉得危及的对象是自己还是他们,他则越来越难以分辨所谓正常与反常的界限了,不过那会偏离话题。
“然而你还是来了,这是你正在做且应该做的,不代表你认同。”
管家无言。
白村打出最后一张牌,输了几个钱,利亚姆申等人高兴的把桌子锤得震响。
“帝光那孩子不行。”
搭景的片场,敦贺莲直接告诉导演椅上的佐木结论。
“怎么?近看长得不好吗?”
“不,”敦贺怔了下,回想时才奇怪自己当时居然对那种外貌没产生太多印象,“但是谈话时更让人注意的是他的某种,完全掩盖了长相的精神特质……我总感觉,他平常的表象下有十分混乱东西,反正不合适。”
“更心动了。”佐木嘀咕。
“什么?”
“我说,那再找找。”
……
车站的约定乙坂不敢不去。
白村以前从来没见过乙坂,却比乙坂自己都清楚他的善良和软弱,连他忐忑得颤抖的问「我们去哪?」的时机都能料到,使用他都不需要武力和恐吓。
“去冰帝。有事请你帮忙。”
但乙坂也有出人意料的时候。
“你为什么加入黑’道?”他看着脚下的地面,问完自己也吓到了,结结巴巴的解释,“那个,就是说……”
“为了获取知情权。”
电车到了,携带着一股灰尘味儿的冷风,白村走上去,乙坂跟着他,坐在他斜对面。
“那……是什么事?”
他不敢接近自己,言语上却又探究自己,白村看他,他缩了缩身子。
一旦相处,对方总是和自己以为的不尽相同。
“我父母春假出车祸死了。”
“我,父母也分居好多年。”
“车祸和遗体有问题。”
“啊?”乙坂瞠目结舌。
白村后仰身体,望隔着车窗更显得灰的天。
光线转亮,乙坂小心地抬头,车窗是连贯宽阔的长条形,框着冰冷流动的城市风景,他的侧影就悬在框的一角,梗住了一块风景,像河流中的一块怪石。
“如果我能帮上忙,一定全力以赴。”乙坂小声说。
白村不明白为什么他能用那么不确定的态度说那么坚定的话。
回程乙坂拿着一把教职工办公室的糖,坐在与白村同侧隔一人的位置。
白村连冰帝门都没进,他在那太出名了,所以白村看中乙坂,他温吞柔顺的长相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通过乙坂磕磕绊绊的复述,白村知道了原主那时的状态并不是自闭,而是靠本能和某种燃料驱动的空壳,唯独受迹部吸引,以致行为失当。
以及,原主被教师集体无视是由于白村先生的恳求。
“你手上拿的什么?”
乙坂匆匆看了看他,天光渐暗,他原是剪影的面貌清晰的显露出来。现在他像河流。
白村随手递过去,乙坂双手接过。是出演电影要签的合同。
“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
白村在校门口等时,遇到个声称自己是的导演的人。
真假不重要,白村在意的是自己在去帝光那天见过他,当时他背包里的圣经和白村的一样。
白村从阿笠博士那了解到白村先生是无神论者,白村夫人信佛,按理家里不会有圣经。书是那对假夫妇带来的。查书的ISBN编号无果,大概是私人印刷厂装订的,发行量不会大。其他圣经所有者和书的来源是极有价值的线索。
建立联系,以便调查,反正白村之后势必会毁约。
乙坂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整件事毫无理由,突然又怪异。但他对此没有意见,愿意听他的话。
乙坂算是白村在帝光收的第二个小弟,尽管这个小弟没有多少实际用处。
次日依旧和乙坂等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