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都是我莽撞,梳子差点砸到你了吧。”
她懊恼的继续,“兄长狠狠的批评了我一顿,他说表弟你是读书人,可不敢伤着脑袋。”
“这……”江玉娜跺了跺脚,“反正都是我不对,玉娜在这给你赔不是了。”
说完,她道了个万福,只等着这宋表弟上前将她扶起,说一句无妨。
宋延年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口,“乱扔东西是不好,下次不要这样了。”
说完,他转身要去找他爹,怎么小解也要这么久,这四丰老爹真叫人操心。
江玉娜:??
这答话走势不对啊。
她连忙抬头,恰好就见宋延年转身要走。
江玉娜连忙开口又唤住了他:“宋表弟等等!”
只见她贝齿轻咬,泪盈于睫,一副委屈伤心的模样,“表弟是不肯原谅我了么?”
宋延年莫名,他回头又看了江玉娜一眼,什么原谅不原谅?
江玉娜碰上宋延年的目光,四目相对,她盈盈的目光好似会说话,无声的述说着自己的欢喜和紧张。
欢喜少年郎的回头,紧张他的拒绝。
这样看来,倒是有几分眼如秋水,色似桃花,半笑含情的迷人姿态。
宋延年见此反而又退了两步。
面容浮光而且面皮薄,皮肉隐隐浮现青蓝之色,这是性情似水一般易变,杨花轻飘,不安于室的面相。
年纪小小就有情孽缠身,难怪眼泪说来就来。
这人沾染不得!
宋延年:“本就无大事,姑娘不必介怀。”
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不再理会身后江玉娜的再次呼唤。
宋延年才走到茅房附近,迎面就撞上了从里头出来的宋四丰。
“怎么去了这么久,闹肚子了?”
宋四丰摆手,“没有。”
他将手搭到宋延年肩上,两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往前走。
“儿啊,爹刚才遇到了一个村民,他喊我姑父,说自己和江禄华是好友,小时候也见过我几回。”
“人可热情了,拉着我的手一直姑父前姑父后的,嗐,就是太热情了,你说,哪里不能好好聊天,非得拽着我在茅房里闲聊。”
宋四丰惊奇:“他都不怕熏人吗?”
“我应付了他几句,这才耽搁了时间。”
宋延年:……
“下次快点啊,等奶奶看完戏,咱们就回去吧。”
……
另一边,江玉娜恼火的踢了个碎石,石头正好落在来人江炳邦脚下。
江炳邦看了自己妹妹一眼,问道:“怎么样,顺利吗?”
江玉娜气恼:“别提了,那就是个木头。”
她快言快语的重复了一遍发生的事,最后道:“像我这么漂亮的姑娘和他说话,居然都不理人?”
“简直有毛病!”
江炳邦:“我早就叫你改一改性子,你以为男人都是傻子啊,还梳发掉梳子,人家早就看破了你的心事,对你防备的紧。”
江玉娜不服气的嘟嘴:“哪有!”
江炳邦看了江玉娜身上的白衣白衣,皱眉道,“还有,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爹妈都在,你穿白干嘛。”
江玉娜翻了个白眼,穿白好看啊。
江炳邦:“整天净琢磨这些歪门邪道的事!”
江玉娜也恼火了起来,“是是是,你最正直,你给我说这宋举人的事,不就是想让我勾着他起心思嘛?”
“怎么,自己想要个举人妹夫,现在倒来嫌弃我丢脸了!”
“大哥,搞清楚,这事可是你先起的头。”
江炳邦被说破心思有些尴尬,随即他嚷嚷的更大声了。
“是,我是叫你想法子引起他注意,但没叫你做的这般露骨。”
他上下打量了江玉娜几眼,开口道:“这可是举人老爷,他不傻。像你这样的心思也就骗骗哄哄那些呆头鹅。”
“就算笼络了呆头鹅的心又怎么样,你见哪个儿郎来家里提亲了?”
“丢梳子?村里寡妇才这般做派!”
“你呀,快收一收这身浪荡气吧。”
他对江玉娜的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往日里爹妈压着,他不好和她吵吵,今儿火气上来,那是什么话扎人说什么话。
江玉娜难以置信的看了自己大哥一眼,眼里迅速积起泪水,随即提起裙摆转头就跑。
江炳邦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但是他又嘴硬的厉害:“还拿掉眼泪这招对付我,跟你说,没用!”
对着空无一人的村路,他丢下这话就往家里走。
另一厢,江玉娜恰好跑到祠堂后头,她见四下里无人,便蹲在墙角偷偷的哭泣。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右上方恰好有一个小窗子。
文安在角落里静坐疲惫了,踱步到窗棂处,恰好看到了缩成一团哭泣的江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