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莞,你怪我吗?”张玉郎紧张。
将这事瞒了她如此之久,甚至可能已经将她卷进了危险之中。
陈念莞想起自己穿越人士的秘密,长叹了一口气。
嗯,张玉郎的秘密是可以告诉她的,但她的秘密绝不可能告诉张玉郎。
所以她摇摇头,“不怪!”
张玉郎也长舒了一口气,“那,莞莞,接下来几日,我不能再住在香桂街了。”
“怕她上门找麻烦?”陈念莞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张玉郎点点头。
之前外头有看热闹的人盯着,人多口杂,她们不敢乱来。
可今日人群散了,她们若是有所耳闻张玉郎的事,怕是会有所动作了!
“不怕,我托人介绍一处地儿给你住吧!”陈念莞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明海大师,找他为你澄清做保?”
“不,圣上是何等英明!要提前告知了明海师傅,怕会弄巧成拙,届时反倒疑心我等与大师是提前串供做局就不好了!”张玉郎摇头,“这事只能静观其变,当场让圣上传召,更为妥帖。”
陈念莞于是作罢。
*
眨眼,就到了殿试前夕。
这夜陈念莞还在陈家酒楼,香桂街外却有辆马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了他们住的宅子外头。
门房陶伯这些天,早见识过对自己东家张公子狂热的人潮,此时见这辆看起来朴素低调,却配有十二名护卫的马车,一时不由紧张起来。
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位嬷嬷,走到了他跟前,微微一见礼,便道:“烦请通传一声,永昌侯府夫人,抚霞郡主欲见张玉郎公子!”
陶伯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他一向被沧家雇来做这香桂街庭院的门房,何时见过侯府郡主这般尊贵的客人,当即晕乎乎地踉跄进了院子,找到七木管事,将侯府夫人要见张公子的事禀告了他。
七木管事吃惊,下意识地匆匆走到了书房。
曾四听闻是永昌侯府夫人抚霞郡主到访,也呆了。
好家伙,听闻张二长得像死去的温世子,之前都是些好事之人在凑热闹,如今连温世子的母亲都忍不住亲自上门一探究竟了吗?
可是……
曾四与七木均看了一眼对面空空的案桌。
在初四那一日,便是陈东家放话要外头围观的人群散开同一日,张玉郎便寻了另外一个地外出避人去了。
今日抚霞郡主来见人,怕是白跑一趟了。
得到七木通传,张玉郎为躲避外头喧哗,早就没宿在院子里头,抚霞郡主愣怔了半晌,而后幽幽地叹息,“竟然早两日就不在此地了?可知是暂歇在何处?”
亏得前几日她都按捺隐忍不发,特意挑了今夜这个日子,就是想出其不意让他逃无可逃的,原来这张玉郎是早有防备了?
七木表示不知。
“去,拿我的令牌,与陈家酒楼相关的人家,都给我找一遍,务必要将张玉郎给我揪出来。”抚霞郡主吩咐完嬷嬷,冷哼。
张玉郎想参加殿试?
倒要先过了她这一关再说。
于是刚刚打烊,准备回香桂街的陈念莞等人就被一伙护卫团团围住了。
“做什么做什么?”
“张玉郎何在?”
“我夫君?他去大佛寺了啊,应该是宿在明海大师那地儿吧?你们找他干嘛?”
大佛寺?明海大师?
那些护卫一下退却了,彼此相觑了一下后,除了去通秉抚霞郡主张玉郎下落的,其他人还缀在他们后面,一直护送其到了香桂街。
陈念莞回头瞥了一眼,没在意,权当是多了一队护卫。
幸亏初四那一日,早早地让夫君搬出了香桂街。
原来他没有说错,这抚霞郡主当真会上门找麻烦。
很快,抚霞郡主便收到了张玉郎在大佛寺跟明海师傅在一起的情报。
“他以为,有明海师傅在,我就不能动他分毫了吗?”抚霞郡主冷冷地笑了,“明儿清晨,你们给我守在城门口,无论如何别放张玉郎京城,我看他还怎么参加殿试?”
而后又补充一句:“在陈家酒楼跟香桂街也给我派人盯着,只要见到张玉郎,务必给我当场拿下。”
“可郡主,他已经是新科进士。这事情万一闹大了,怕是不好收拾?”
“闹大便闹大,不过是区区一名举子罢了,他本来就该替玹儿去死的。”抚霞郡主提到死去的儿子,心头绞痛,一下将案桌上的茶盏悉数扫落下来。
当初,明明死的该是张玉郎,而不是她的玹儿才对。
他竟然还有脸活着?还胆敢跑回京城来考功名?
他以为,她会允他活得好好的,她的玹儿却含恨九泉吗?
绝对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