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叠好王怜花的衣服,掀开被子一角,将他的衣服放了进去,然后摸了摸王怜花的脸颊,笑道:“好好好,下次咱们换那种风干的牛肉来咬,最好是那种硬的和木头似的牛肉干,这样咱们牙尖嘴利的王公子,一口咬上去,也不会咬断,一块牛肉干一定能撑很久。”
王怜花抬腿去踹贾珂,说道:“牛肉干那么硬,老子咬它咬一路,牙齿岂不都要碎了!”突然间神色一僵,不等贾珂说话,就把腿放了下去,脸颊有点红,轻轻地咳嗽一声,问道:“怎么还不到?”
贾珂鉴貌辨色,已知他这是因为什么事情,急着去转移话题,当下向他一笑,然后将他裹着被子抱在怀里,说道:“别急,一会儿就到了。”随即想到这时候可不比二十一世纪,回家就可以洗上热水澡,于是掀开窗帘,向外张望,远远瞧见几个官兵骑马朝这个方向赶来。
贾珂知道若论赶路,骑马可要比坐车快上许多,便让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然后探出头去,向那几个官兵叫道:“几位小哥,还请留步!”
那几个官兵正行之间,忽然被人叫住,那人还不客客气气地尊称他们一声“官爷”,似乎半点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几人暗暗生气,当即勒住缰绳,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那人一番。然后向马车一瞥,就见贾珂坐在车中,掀开窗帘,微微含笑,向他们看了过来。
贾珂虽然不认识这几个官兵,但是这几个官兵岂会不认识贾珂?他们一见贾珂的形貌,皆是“啊”的一声惊呼,人人张口结舌,心想:“这人怎会和贾大人长得一模一样?”惊愕之下,有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有人忍不住掐了掐手,有人忍不住反手打了自己一耳光。
那车夫看着稀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想:“杭州的官老爷还真是古里古怪,竟然找他们这种当街发病的病人给自己办事!”
这几个官兵听到车夫的笑声,才从不敢置信中惊醒,瞧见车夫看着他们,脸上大有嘲笑之意,几人不禁大为恼火,心想:“你小子等着,哥几个早晚有一天会去收拾你!”然后去瞧贾珂,见他脸上露出诧异之意,似乎也被他们的行为惊到了,忙快步上前,行礼道:“卑职参见大人!”
贾珂点了点头,微笑道:“我出现在杭州,是什么稀罕事吗?你们何以见到我这般惊讶?”
那几个官兵中为首一人忙道:“大人回咱们杭州,当然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卑职几人先前听长官说,大人要去福建办公务,大概过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卑职等人没想到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因此刚刚瞧见大人,都觉得好似在做梦,这才做了些滑稽举动,让大人见笑了。”
贾珂心想:“要去福建办公务?过一两个月才能回来?看来这是皇上知道我离开杭州,去找金瑶公主以后,不愿让别人知道我究竟去做什么事,以免绑架金瑶公主的人会因此杀害金瑶公主,所以给我编了这样一个理由。”当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几个这样惊讶。”眼光向那几个官兵一扫,又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去?”
回答他的还是为首那人:“回大人的话,卑职几人是要去城西大营。”
贾珂笑道:“你们要回城西大营,也就是没什么急事了。那你们帮我个忙,绕路去一趟节度使府,告诉我家管家,我人已经在杭州了,过一会儿就到家了。”
这几个官兵适才见贾珂忽然叫住他们,忍不住疑心他们在路上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贾珂,贾珂叫住他们,是想要治他们的罪,心下皆是惴惴不安。这时见贾珂只是要他们帮他传个话,登时松了口气,随即心想传话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毕竟是给贾珂做的,平日如知府这样的人物,身边都挤满了想要讨好他的人,何况是闽浙节度使这样的大人物了?
换做平时,他们这样的小兵,想要讨好贾珂,几乎绝无可能,不料今日竟然这般走运,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能向贾珂卖个好!若是从此入了贾珂的眼,他日自己飞黄腾达,调入京师,像那些佳人才子的书里写的那样,娶个丞相女儿当老婆,找遍长安城的名妓当情人,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他们想到这里,心下好生欢喜,齐声应道:“大人放心,卑职等人这就去节度使府,将大人的话告诉管家。”
贾珂点头道:“甚好。有劳各位了。”
当下这几个官兵辞别贾珂,跃上坐骑,向节度使府赶去,车夫驱车跟在这几个官兵身后。
车夫毕竟是苏州人,虽然来过几次杭州,但是从没去过节度使府,也不知道节度使府应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