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人从水里抬起头,远远望上一眼,随即从最边上的泳道换到中间泳道。
云边的水性还可以,因离深水区较近,她带好泳镜,直接入了水。
下水后她后知后觉地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凸起,还真是凉啊。
她瞪了几下腿,迅速找回对水的熟悉后放松身体,脑袋浮出水面,吸一口气再度入水。
打腿、划臂、身体旋转,持续打腿、划臂、旋转身体。
她的速度不算快,但看起来是柔美好看的。
滑到池壁,她放缓速度,收腹、屈膝、滚翻,蹬了下池壁,轻快地在水下滑行,像一条美人鱼。
同一条泳道是一个女人,俩人刚巧一起露出水面,女人看上她一眼。
云边浮着歇了几口气,又入水了,女人回头,也入水,透过泳镜,女人频频看向云边摆动的双腿。
云边游了几个来回,在中途迎面遇到刚刚的女人,刚要换气,突然被女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云边没有准备,身体在浮力下翻滚了360度,气泡从她的鼻孔成串冒出。
她听到气泡“咕嘟咕嘟”的声音,脑袋有点涨,气不够了。
云边平静地看了一眼池底,收缩身体的肌肉,抬起双膝,猛地一个腹部用力,脚落在了池底,她站起身,得以脑袋露出水面。
与此同时,喧哗声在耳边响起,和女人尖锐的喊叫。
“你是不是有传染病?皮肤病?身上为什么都是红点?”
云边摘下泳镜,皱起眉头,难以理解她的行为:“我没有病,你先放手。”
女人抓着她不放手,一时间泳池里的人都浮出水面看向他们,安全员跑过来。
女人指着安全员,怒气冲冲大吼道:“叫你们经理过来,这有一个有传染病的,如果我们被传染了,你们要负责!”
安全员新来的,从没处理过这种场面,飞快跑出去叫领班。
女人死死揪着云边:“你别想跑,如果我们这几个人有事,你脱不了责任。”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没有女人那么嚣张,但也有人迅速出了水面,还有人打量云边,想找出有传染病的证据。
云边淡淡吸了一口气,说:“我不跑,你说我有传染病,那你这么抓着我不怕被传染吗?”
没有脑子的女人果然松开了手,手脚并用爬上了泳池边。
云边也想上去,但女人挡着不让:“上来你就跑了,在水里呆着。”
云边没所谓地看她一眼,语气依旧不急不燥:“好,那你慢慢看着我吧。”
云边远离池壁,回到泳道,带上泳镜继续游了起来。
其他人都上去了,有的站在一旁默认了女人的做法,也想等经理过来,有的人于心不忍,说:“就算有传染病,你也让人先上来啊,我们这么多人呢,她也跑不了。”
女人反驳:“怎么这么多人就我一个害怕的,你们都不怕?传染病那可是治不好的……”
女人再说什么云边听不到了,她大部分时间沉在水下游。
标准游泳池的温度水温不高,在水里游着的时候,因为身体持续运动,水带来的寒冷感是缓慢的,一两个小时也无妨。但如果从水里出去,身体接触空气,寒冷感是非常迅速便可以感觉到的,几分钟便会瑟瑟发抖起来。
站在池边的几人中身体素质较差的,有的已经控制不住抖动速度了,咒骂了几句后跑进更衣室。
安全员出去后先给栾宇打了个电话,栾宇那边在忙,说忙完过来,但过去了半个小时,安全员也没等到栾宇,他站在外头又不想回去,生怕闹事的揪着自己。
云边游累了,手肘搭在泳池边歇息,抬头便看见女人裹着浴巾,哆哆嗦嗦站在她跟前挡着。
云边轻笑一声,又游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
白色的球飞速滚动,沿着精准的线路前进,“砰”地一声撞击到蓝球,蓝球轻滚,撞击到粉球,一左一右,蓝球落了洞,粉球停在洞口。
常焰叼着烟,缓缓直起身。
“怎么了哥,今天状态不佳啊。”栾宇拿起球杆,笑着俯下身,用杆头瞄准,“砰”地一声。
常焰眯着眼,看见粉球进了洞。
他放下球杆,觉得没意思,跟身边带着棒球帽的人说:“你们玩吧。”
还没走出门口,被跑来的安全员撞到胸膛,安全员踉跄两步,站定。
常焰语气不善,呵斥:“什么毛病,要起飞啊?”
安全员微微弓腰,摸了摸脑袋:“焰哥,我找宇哥,宇哥在吗?”
常焰扬了杨下巴,喊:“栾宇!”
栾宇回头:“什么事?”
常焰掐着烟吸了一口,微垂着脑袋散漫往出走,台球厅就在电梯边,他按下按钮,插兜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