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红裙》作者:见青莲
文案:
虞南有一个竹马。
不修边幅,又宅又懒,牙尖嘴利,人送外号柳玄德。
虞南一直觉得,此人除却一张脸能看,根本找不出其他优点。
结婚前夜,虞南和柳某人不欢而散,一怒之下,扬言要与他分手。
直到她看见衣柜里叠放着的红裙,阴差阳错下,被拉回到过去。
假如时光能重来,她是否能从时光的长河中,捡拾被她忽略的珍宝?
*懒散怠惰长草怪X古灵精怪小可爱
*轻松/HE/双向暗恋/青梅竹马/蜜糖甜/短篇
玄德,川话(音),指拖拉散漫,办事很慢,汉昭烈帝表字。
☆、一
“柳嶂!你告诉你!我忍不了了,我要跟你分手!”
一声巨响,打断清晨的寂静,虞南狠狠地将手机掼在地上,任由屏幕碎得四分五裂。她怒火冲天地拎着行李箱,哐当哐当地推开门,离开她原本期待已久的新房。
拎着行李箱,杵在寒风里冻了半小时,虞南才稍微冷静下来。
回到从小长大的小城,虞南直奔老家。老式居民楼泛着一股烟火气,黄昏时候,正好赶上家家户户烧饭吃。学生们放学走得差不多,只剩下小猫三两只。
虞南靠在行李箱边,搓着手呵气,懊恼自己的冲动。
怎么脑子一热就回来了?
中学的小情侣们正亲昵地靠在一起,沿着操场散步,偶尔碰头喁喁私语。虞南冷不丁吃了一嘴狗粮,更觉郁闷。
“南南。”
虞南回头一看,叫道:“妈!”
虞南的母亲朱灵鹊今年五十岁,即将荣升退休教师,慈眉善目,眉头有颗痣,架着圆框眼镜。她手挎提包,惊喜地小跑过来,挽着自己闺女的手:“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回来了?”
“我和柳嶂吵架了。”
虞南坐在沙发上,沮丧道。她脑袋垂得低低的,全无之前放狠话的气概。
朱灵鹊泡了壶茶,“怎么吵架的?”
虞南抱着膝盖,窝在沙发角落,情绪很低落:“我不想说。”她和柳嶂很少吵架,柳嶂一向慵懒,连脾气也是软和的,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让她难过。
朱灵鹊观察着女儿的神态:“那不说就不说,妈妈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
“饺子蘸醋!”虞南立刻兴奋起来。
朱灵鹊系上围裙,去厨房忙碌,不多时,属于家常菜的香味就从厨房中飘了出来。虞南蠢蠢欲动,小跑着来到厨房门口,不停地吸鼻子:“妈,你在做什么啊?”
“弄点卤肉,前些天我才做了卤料,”朱灵鹊头也不回地剁肉,“你打电话给你爸,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之前不是说让我帮你把以前的相册、衣服之类的整理出来吗?我都放在你房间里了。”
虞南道:“谢谢妈。”
她心情有点复杂,本来那些相册和衣服她是打算带到新房去的,可现在跟柳嶂吵了一架,她实在没有兴致。
她的房间还维持着以前的样子,朱灵鹊经常清理。虞南把床罩拉开,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几分钟后,她又起身去拿书桌上基本厚厚的相册。
翻开第一本相册,映入眼帘的就是两个小屁孩。照片是她妈妈拍的,定格的一瞬间,她跪在椅子上,穿着漂亮的红裙子,努力去抓对面男孩的手。
对面的男孩皮肤很白,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发尾还扎了一根很细的辫子,垂在肩膀上,十分秀气。
饶是她还正在气头上,看见这张照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他们刚认识不久,握手言和时拍下的照片。
照片上这条裙子,曾经是她最钟爱的红裙。虞南眯起眼,抱着相册咯咯直笑,时间过去太久,她竟然都忘了,柳嶂小时候就有小辫子。
“如果能回到小时候该多好,”虞南自言自语,一边说,一边愤愤地用指尖戳柳嶂那张讨喜的脸,“越长大越讨人嫌。”
很快,她又疑惑起来,照片上这条百褶裙,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还没思考明白,忽然觉得很困。眼皮都快睁不开,虞南打了个呵欠,没有和困意作斗争,顺从地擦擦眼睛,抱着相册,蜷在床上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3=
新文新气象,不长,青梅竹马齁甜文,明撕暗秀。
☆、二
“南南,快醒醒,我们快到新家了。”
妈妈柔和的声音在虞南的耳边响起,她揉了揉眼睛,又听见妈妈轻柔的训斥:“南南,妈妈说过多少次,不要用手揉眼睛。”
虞南还在睡梦中,神智不大清醒,只是下意识道:“对不起,我错了。”
“乖。”她感觉有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收了回去。
车窗摇下,外面冷冽的风灌了进来,虞南打了个哆嗦,彻底清醒过来。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白白胖胖,手背上还有肉窝,就是手指短、手掌小,作为一个刚上小学的一年级新生来说,拥有这么一双手,无疑是正合适的。
虞南情不自禁陷入沉思,深思熟虑之后,她揪了揪自己的脸蛋。
嘶——
好痛!为什么她还没醒?
虞南震惊地望着前座年轻了十多岁的父母,感觉自己脑袋里一团浆糊。
她只是说说想回到童年时期,可没真的想回来啊!
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搬家这一意味着新生活开启的大事,她还是记得很清楚。她爸工作调动,加上她即将成为一枚新鲜出炉的一年级小学生,几番权衡下,他们家决定搬到学校里的职工宿舍,方便以后她读书。
虞南的故乡是一座宁静的小城,人口不多,也没什么高楼大厦。
她在这座城长大,习惯了小城慢悠悠的生活节奏。
现在城市建设还未完善,一切都还在发展中。职工宿舍楼才修好不久,以未来的目光来看,显得十分老式破旧,最高也就五层。
虽然没有未来公寓那么精致,但却拥有高层公寓没有的烟火气。小孩笑闹和尖叫声从楼道中传来,虞南抱着自己的玩具熊,蹒跚地往前走。
前段时间她学骑自行车,不小心从车上摔下来,伤了膝盖,走路一瘸一拐。穿着蓬松的公主裙,虞南好看的像个洋娃娃。
“灵鹊,这是你家孩子?”正好有个年轻的女人从楼上走下来,瞧见母女俩,便笑开了花,“我记得是叫南南吧,长得真漂亮。”
朱灵鹊轻轻地拍了拍虞南的后背,道:“快叫杨姨。”
虞南细声细气地说:“杨姨好。”
杨姨是她妈的老闺蜜了,日后经常约在一起旅游吃饭。陡然看见年轻版的杨姨,她觉得十分新奇。一双大眼睛不住往她脸上瞧,好奇心都快写在脑袋上。
杨姨笑盈盈地说:“南南真可爱,杨姨给你糖吃。”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大白兔奶糖,一股脑塞到虞南的小手里。
“谢谢。”虞南手忙脚乱地将奶糖捧住,玩具熊被她大力的动作挤得变形。
两个大人寒暄片刻,朱灵鹊冷不丁说:“张娟她人呢?我怎么没看见?”
虞南小心地剥开糖纸,趁着朱灵鹊没注意,嗷呜一口吃掉两个奶糖,幸福地眯起眼睛。听见她妈提起另一个老闺蜜,虞南连忙竖起耳朵。
“去青少年宫接嶂嶂。”杨姨笑道,“最近嶂嶂学书法去了。”
“我记得嶂嶂开学就三年级了吧?”朱灵鹊说,“我都还没见过他。”
虞南咯吱咯吱地咬着糖,心道,柳嶂原来还学过书法,他怎么不知道?估计学了一个暑假,然后就熄火。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你家闺女,”杨姨摸了摸虞南的脑袋,“你们东西有人帮忙搬吗?有需要就找我们帮忙。”
搬家是件繁琐又劳累的事情,虞父朱灵鹊里里外外地忙碌,还有同事兼邻居们来帮忙。至于六岁的虞南,在家坐了没多久,就被家长毫不留情地放了出去,让她自己去楼下玩。
虞南嘟着嘴,揣着自己的牛奶糖,不情不愿地下楼。
现在正是暑假,学校里一个学生也没有。操场上只有溜达的教职工及其家属,虞南站在楼梯间,透过镂空的墙壁朝外张望,听见小孩们欢快的笑声。
十多年前,她也是这群小孩里的一员。
现在不一样,她可是个大孩子,可不能和小孩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