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旖楼·术雪篇》作者:千君大人
文案:
清冷小倌攻x娇羞小厮受
“阿术,看着我的眼睛,我风华爱你,我心悦于你,在我心中你从来都是清风朗月的存在,你比这世任何一人都要来得干净!”
楔子
引:
韵旖楼,玥都最大的青楼,分为男风馆袖招楼,女风馆红衣阁。
当月忆君找到术雪时,他正在一颗桃树下埋酒,就像以前那人做的一样。
他青灰色的袍子上沾满泥土,汗濡湿了他面前的发,有几分狼狈。
谁会想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男子是景和十六年那个以美色轰动玥都的忆中公子呢。
月忆君站在竹屋前看着他这副模样笑了笑,对他喊到:“羡之,我来看你了。”
术雪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转身对着月忆君展开笑容:“也就你惦记着……”声音嘎然而止,手中的酒坛跌落在地,应声而碎,陶片飞溅。
当看到站在月忆君身后那人时,他整个人都怔在原地,看着看着,便流下两滴清泪……
在无数个不眠的夜里,他睁着眼,挥之不去的,是那人的身影。他闭上眼,那人浑身是血死在他怀中场景。
如今这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完好的站着。
他却忘了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了……
第1章
十六岁之前术雪还不是术雪,而是林家嫡子林羡之,他的母亲是正三品大理寺卿林远茂,而父亲则是三大世家之首沈家嫡子沈华。
他继承了父亲清俊的美貌,母亲广博的学识,最重要的是他们给予的高贵身份。
在玥都的一众世家公子中,是个不容勿视的存在。
可在所有世家子弟都恨不得快点找个有权有势的女人嫁了时,他却只一心读他的书,练他的字。
从嘉平元年到景和十一年,男官制开辟了将近百年,朝中男官也已过半。所以十四岁的他自有抱负,期盼像母亲投身官场,以自己的笔墨才能为国尽心。
何况朝中现在最年轻的正二品太子太博不过比他大了两岁。
他朋友不多,却都是风流雅土,所以他闲暇时最开心的事就是与他们饮酒赋诗。
当然谁少年时不曾爱慕过几个人,他也有那样一个心上人。
他所想的妻主理当才华横溢,气度翩然。
他也遇到了这样一个人,母亲最得意的学生,任书琴。
初见是个炎热的午后,下人秉报有人来见母亲,可母亲与父亲又同去峰华寺上香,迫不得已,只好由他来接待。
本来听到下人说来的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本以为会是个中年女子,却不想来人竟如此年轻。她笑起来右边还有梨涡,让人感觉很舒服。
与他年纪相差应该不大。
他请她入座与她谈话,谈话过程中她也不显拘泥,落落大方,一切进退有度,不由得让他心生佩服。
“没想到大人如此年轻,便身居高位,真是年轻有为,人中龙凤。”
“哪里,若没有老师的照拂,书琴也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家母学生许多,却唯有你如此出众,定与你自身才华也脱不了干系。”
“公子谬赞了,哪里的话。公子你谈吐不凡,才华一定不输在下。入朝为官一定比在下强。”
他面上笑着,抬手喝茶,看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却只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片清明,那笑意盈盈如微风吹来,不知怎么的就入了他的心。
如今的云国虽然有着男女平等的政策,也开辟了男官制,可女子终究是看不起男子的。
他想入朝为官的意志尚未与任何一个人说起,可他觉得眼前的人,懂他的志向与抱负,她将男女看做平等,不因为自己是女子而高看自己,也不因为他是男子就看低他。
与她待在一起,他觉得舒服。
他想,拥有这种气度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他的妻主。
只是那时他不知道她从不看低男人,对人对物接待有度,皆是因为另一个人。
第2章
爱上一个人容易,忘掉却难到要命。
术雪后来无数次后悔爱上这样一个人,倾其所有,遍体鳞伤……
遇见风华是在景和十三年,那时候的他早己不是当初拥有世家风骨的林羡之,而是青楼中的一名以色待人的小倌。
每每他服待完那些女人,只觉得自已恶心,有时泡在水里,他想就这样溺死自已不就好了。
可是只要想到月忆君把他从红袖轩带出来的那番话,他就觉得他还能活下去。
“羡之,如今你就是我袖招楼术雪,我知你前生富贵自有骨气,可你不能死,而且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在风雨亭遇到的那个公子,你还是我的朋友知已。还有你母亲的案子,我会帮你翻案的。”
“你信她?”
“林大人为官清廉,我信她!”
他看着月忆君,透过她,似是看到的他人。
知已吗?天知道他以前多厌恶这两个字,那个人又说过无数次的这两字呢。
可月忆君说出来,他是开心的,人生如此落魄之时,还有这样一人视他为挚友而且信任他,又怎能不珍之重之。
风华则是月忆君安排给他的小厮,长相意外的艳丽,带几分女气,可眸中的单纯又像是神来之笔。
“你楼中的男子都要这样好看?”
他不由得问月忆君。
“自然。”
“你一定养了不少男宠,要不再添我一个?”
“胡说!我楼中男子我从不碰的!”
“因为他们脏?”
“不是,风华还是干净身子,这楼里大半都是清倌,我楼里每个人都值得人尊重,他们虽是小倌可是不是生计所迫,也不会如此!”
“是吗?这么肮脏的活着,为什么不去死呢?”
“那你呢?不是也不去死,大家不过是这世间有所眷恋罢了,每个人都有,谁能另外?”
“好了,开个玩笑而已,这小厮我收了。唇红齿白,是个漂亮的小生呢。”
他笑着,月忆君却突然正了神色
“我还是要例行公事的问一句,你是否愿意接客?”
愿意接客吗?
这个人无条件的帮助自已,他不想欠她什么,何况如今的他也早已肮脏不堪:“愿意的。”
月忆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羡之,你可想清楚了。”
“嗯。反正我再脏你也不会嫌弃不是?”
“嗯。”
“那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他揉了揉月忆君的头顶笑得十分张扬。
落在风华眼里的,却是他眸中落寞。
第3章
开始相处时,两人都有些不自在,术雪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不自在,风华是因为术雪不自在而不自在。
就单说沭浴这件事吧。
术雪平日里一个人就行了,可风华偏偏是要守在一旁:“奴才伺候主子沐浴不是应该的吗?”
“你以前在谁身边当职的?”
“风华并没有在谁身边当过职,十三岁时我还是个小乞丐,冬天在街上快冻死时,是月楼主救了我,教我读书写字,还让我住在这。”
“是吗?这倒符合月忆君多管闲事的性格。那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打扫楼层的。”风华红了脸,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到,而术雪也不由得笑了。
“噗……我还以为月忆君教你读书写字会让你做个好的差事。”
“楼主本来是这么想的,可后来……都怪我太笨。”
“不打紧的,正好来我这。”
“嗯,能遇见主子,风华很开心。”
“开心就好,你退下吧,沐浴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不用人伺候。”
“那怎么行?要风华来伺候你吧。”眼见风华都要急哭了,术雪只能无奈:
“那你伺候我更衣吧。”
“诺。”
风华低垂着眉眼为他解开束在腰间的玉带,烛火摇曳,衬得他的容颜却发女气,术雪看着想,如果他是个女子,应该是相当漂亮的,只不过作为男子这幅容颜也是相当上乘的。
何况在以男子阴柔为美的玥都,他这幅容颜可令无数女子折腰了。
“风华你今年多大?”
“十四。”
“那己经快到要嫁人的年纪了。有打算了没?”
“楼主他们对我都很好,我舍不得,所以我还未仔细想过以后。”
“是吗?”他看着风华,这个只比他小了两岁,却什么也未经历的单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