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泪装欢》作者:晏晏几道
文案
她今日穿着一身黑色旗袍,没有半点花样,黄昏至,她取了一朵白色山茶花,让他替她簪上,原来今天,她如此装扮,便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在夕阳西下,以此来祭奠她的年少情深……
思虑再三,最后给江小姐的故事换了新名字,新文案,对于文中的内容也做了修改。新书《海棠烟雨醉》即将上线,HE,可以期待一下!
微博@晏晏几道-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晼晚 ┃ 配角:苏子破阮言秋巧姐儿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船下,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第1章 咽泪装欢
余花落尽,满地情憔悴。
渐消残酒,独自凭栏久。
聚散匆匆,此恨年年有。
重回首,洒尽胭脂泪,只道难依旧。
钟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
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难寻。
作者有话要说:
文笔欠佳,请见谅
第2章 小重山
“你可曾读过《小重山》?”
“不曾。”
“春到长门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开匀。这便是我名字的由来。”
“春到长门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开匀……”只是低头轻呢喃。
……
春风拂细柳,枝头花娇俏,春水洗浮华,碧天重现。白墙黑瓦,楼台恍若水墨画。
她已穿了鞋,从床上起身来。既没去洗漱,也不梳妆打扮,而是径直的去了梳妆台前,拿起一本无名的书,纸张泛黄,许是常常翻书的缘故,边角已经磨的平了,没了新书的麦芒,颇有时光沉淀的味道。
“小重山
春到长门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开匀。
碧云笼碾玉成尘,留晓梦,惊破一瓯春。
花影压重门,疏帘铺淡月,好黄昏。
二年三度负东君,归来也,著意过今春。”
她的声音可真好听,细细软软,用苏州话念出来的《小重山》,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春到长门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开匀。”一双素手垂下,只听得轻喃:“未开匀!未开匀……这江梅,几时才开得匀呢?”几句词,唤醒了一个愁字,眉眼间染上了几分凉意,昨日一夜春雨,打落了绿叶片片,憔悴损,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她合上了书,又小心翼翼地将它放置得当,出门时,原本好看的眉眼,又被细细的勾勒了一番,胭脂水粉,果然是女人的心头好。她素来爱穿黛绿色旗袍,头发用一根素簪挽起,左手手腕上,有一个白玉镯子,再无其它修饰。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不过并不刺耳,意外地和谐。
“江小姐,早啊!”路边,大爷三三两两坐在一处,面前泡着壶茶,应该是清明时采摘的鲜叶。
“早。”她嘴角弯弯,轻轻回应着。
“这是去宿雨堂?不如先坐下来同我们这些老头子喝杯茶了再去?茶是清明采的,新鲜着呢!”
“这怕是不行了,今天要出新曲儿,我得早些过去练上一练。阿伯,这茶,您几位留着慢慢喝吧,若是得空,便去我们那宿雨堂坐一坐!”
“你既没时间留下来品一品,改日我专程送你一份新鲜茶叶,你自己留着尝尝。”老头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待我们喝完这壶茶便去,江小姐可别提前开始了啊!”
“那就谢谢阿伯了。您几个喝完茶再去,来的及的。”
她继续往前走,恰巧碰见刘阿婆,挎着篮子,与她迎面碰上。
“江小姐,今年的白玉兰开的可好了。”她不慌不忙地从篮子里翻出一朵开的最好的来,替她挂在胸前的珍珠扣上。
“这白玉兰不仅开得好,更是香气扑鼻,谢谢阿婆。”她笑着,顺手从钱袋里掏出两个铜板,放在篮子里。
“这花是阿婆送你的,又岂有收钱的道理?”她伸手,企图将那两个铜板还给她。
她顺势压下她的手,“阿婆,收着吧!常常白拿,我也不好意思。”
阿婆无奈地笑了笑,随她去了。
柳条长,一截儿掉进了水里,湿了。河边,穿着布袄的女人,正拿着棒槌,在石板上,使劲儿地锤打着衣服。拱桥下停着乌篷船,船头挂着个红灯笼,再看,其实每家每户屋外都挂着一盏或是几盏,入夜时,这些红灯笼便会挨个儿亮起来,到时候,又是别样的光景。
宿雨堂和她家离得很近,不过是一小段路程,很快就到了。
“江小姐,您来了。”翠儿站在门口,等见着了江小姐,急忙上前打招呼。
“嗯。”她的脸上,常常挂着笑意,只有晚上和早起时,那种愁情才会爬上眉梢。
“昨晚,生哥就回来了。这会儿,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翠儿走在江小姐的身旁,微微退了两步,拉开距离,低头轻声说道。
“知道了。”
生哥原名张海生,是宿雨堂的老板,宿雨堂上上下下的事儿,都归他打理。不过他不让他们叫他老板,说是生分了,于是宿雨堂里里外外,乃至这条街上的人,都称他为生哥。
“晼晚!”她才刚进了院子,张海生便迎了出来。镇上的青年,都穿着青色的短袄,只是张海生不同,他穿着灰色长褂,头发有些乱,恐怕才刚刚睡醒。普通的衣衫,没有装饰,只是料子好些,其他的,看不出任何特别,模样,倒是生的俊俏。
“生哥!”她朝他微微一笑。“不是说十五才回?”
“这不是提前办完了事儿,就早些回来了。”只见生哥和江小姐一同进了屋子,门大敞着。翠儿替江小姐倒了茶,便站在一旁。
“我这次去苏州,买了几匹上好的布,已经交给了周裁缝,再过些时日,晼晚就能穿上新衣服了。”
“生哥还把我当小孩儿?”
“看着好,就想到了你。再说这钱,是花不完的。”
“留着吧,存老婆本儿。”江晼晚打趣着。
张海生是孤儿,10岁那年,村里闹饥荒,逃难来的周庄,一个小孩儿,无依无靠,后来在街头遇见了江晥晚的外婆,外婆带他回了家,后来一直养他到大。送他读书,教他做人的道理,后来,江晥晚来了,他便一直将她视为亲妹妹宠着,每次出门,回来时定会给她带礼物。
“生哥既然回来了,待会儿便去听曲儿吧!前不久排的一出新戏,今儿是
第一回唱。”
“晼晚的新戏,自然是要捧场的!那你就先收拾着,前厅里还有些事儿没忙完。”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倒是不需要收拾什么,喝过茶,润过嗓,她便去了梳妆处,对着镜子,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妆容,以黛描眉,细细弯弯,又细致地扑了粉,最后,就只差唇了,桌上摆着两种口脂,一个是用翠玉罐装着的,另一个是一小管,她有些犹豫,最后在那一小罐和那一小管之间,她选了后者。
这是张海生去年冬天,从南京带回来的。他说,如今南京的女孩儿们都用这个,从国外来的洋玩意儿,哄的姑娘开心罢。
“王先生来了吗?”
“早来了,刚刚经过他门前,听到了细细碎碎的琴声,想来是在练习。”
“翠儿,替我取了琵琶来。”
“是。”
她已经到了门前。
“江小姐,您的琵琶。”
“多谢。”她微微颔首,抱着琵琶便出了门左拐,拐去了王先生的房内。
“王先生。”
“江小姐。”见江晥晚来了,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来找您再排练一遍。”
“正有此意。”
王先生,名成蹊,取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他是郑碧华的学生,如今已过而立之年,与江晼晚一同表演弹词。
郑碧华,便是江晼晚的外婆,出生于弹词世家,郑碧华的祖上,就是唱弹词的,连光绪帝都曾赞赏过。后来,她的父亲开创了郑派,在弹词中独树一帜,综合了婉约抒情派别的代表,宿雨堂便是他们的表演之地。这宿雨堂传下来,后来就传到了张海生的手里。别看张海生如今四处奔波,当初可是宿雨堂中的名角儿。
……
“和江小姐合作,一如既往地顺利。”
“王先生客气了。”
两人之间,素来都是客客气气的,除了要唱的曲儿,也无别的交流。或许是苏州的水,养成了这不温不火的性子,一起唱了许多年,他还是称她为江小姐,她总不能失了礼貌,于是唤他一声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