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田庄司同人)[日系推理·岛田庄司][御石]caged/囚【CP完结】(1)

《[日系推理·岛田庄司][御石]caged囚》作者:syren

文案:这是一个关于笼子的故事。

笼子。锁。外面。里面。

你是谁的笼子,谁的鸟。

谁是你的笼子,你的锁。

束缚从来都不是单向的。

真相从来都是层出不穷的错觉。

This is the story

For every one that is building, is breaking, or resides in Cages.

For every soul that is looking for, is escaping from, or belives in Love.

这是一个关于爱的故事。

第零章 序章

他觉得一阵晕眩,头顶的天空和脚下的地面都是白色。

非常宽广,平坦,完美无缺的白色。密实的雪仔细地覆盖了世间万物,然后,当苍白的太阳出来时,空气显得干燥,仿佛这不是雪地,而是一片白色沙漠。面对着柔软的新雪他踌躇了,似乎想起了往事。

在某一个时候,有个人形容他的面容,像一片新雪地。

让人莫名地有按下一个脚印的冲动与不忍。

但是他现在必须行动。等太久的话,事情便不妙了。

有人出现以前,必须把这个尸体处理掉。

自己以前也想过,处理尸体必定是件麻烦的事,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走投无路干脆自首的人。还有一些人选择了分尸,将麻烦化整为零,但是分尸这个想法让他一阵恶心。

有些事情是可以做到的,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他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现在想起来,这真是一种悲哀的认知。

如果不分尸,不丢弃,那么只有掩埋了。他绝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天地仍旧是白茫茫的一体。缓慢地转动脖子,他似乎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了,地球原来是圆形的,四面八方的地平线离他一样远,他好像一个人站在一个荒谬的小型宇宙的中心。此刻他的内心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兀自感伤着,悲叹着,流着刺骨的眼泪;另一半在高速地运转思考,以期作困兽之斗。分割这两半心灵的,不是光滑优美的曲线,而是那困兽噬咬的齿痕,鲜血淋漓。

他觉得这两半的心灵永远无法合二为一了。

不能埋在这里,那困兽告诉他。地面积着一尺厚的雪,即使挖开雪,下边也是坚硬如铁的冻土,铁锨击在上面最多留下一道白印。

那么,把尸体带走,埋在别的什么地方吧,山里边也许有密林,虽然自己的车开不进去,但可以开到比较近的地方,然后把尸体搬走。严冬时节是不会有人进山的,也许到开春才会有人发现。

不,不能让人发现。他打了一个寒战。比起处理尸体,他更在意的是尸体被人发现的那一刻。如果被发现了,一定会马上怀疑到自己身上来,所以这尸体必须消失,完完整整地消失。

如果不能消失的话,令身份无法辨认也好。衣服,鞋子,背包,头发,指纹,每一样都很危险。

必须要这样,必须要……

他突然大哭起来,那困兽退缩了。他倒在雪地上,帽子上的雪因为他的动作而抖落进了围巾与脖子的缝隙,尖锐地冷。他的左手抓了满把的雪,好像抓住的是虚无,右手艰难地攀住车子的后视镜。

“求求你……”

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于是北风一挥袖将它卷走了。被风卷起来的还有积雪最上面薄薄的一层,它们在风中舞动了一阵,然后温柔地向着尸体覆盖下去。

天很快就要大亮了。

第一章

平成五年十二月,横滨,马车道

这是很多个漫长冬日里的其中一个,虽然横滨的冬天一向并不是很冷,但白昼依旧显得惨淡,为足不出户的人提供了良好的借口。

石冈这样想着,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御手洗。这个人已经一周没有迈出公寓的大门了,大致上讲,他离开沙发的次数也可以数得清。石冈一面努力回忆上一次御手洗开口说话是什么时候,一面走进厨房去泡红茶。

不知道他要不要喝,但是石冈仍旧把御手洗的杯子也倒满,拿到茶几上,这个习惯性动作是有效的避免吵架的方法之一,尤其是御手洗的忧郁症开始发作,整个人变得非常古怪的时候。

恰好在此时,被石冈腹诽着的这个人,把脑袋从一堆靠垫里面拿了出来,头发竟然没有很乱。他直起腰,探出手去拿茶几上的杯子,默默无语地喝了一口。从杯沿缓缓上升的热气让他不由自主地眨着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杯子,把脸埋在手掌里。

石冈小心地不去和他说话,拿了手边的画册,打算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当石冈一只脚迈出客厅门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御手洗开口说话了,语调轻快而坚决。

“我要去一趟北海道。”

“北海道?”石冈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对,北海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御手洗在说‘一起’两个字时有片刻的迟疑,然后换了轻松的表情说:“北海道,是日本哟,虽然也很冷,但不是北欧,是讲日语的地方。”

石冈没有回答。御手洗也没有再说话。

晚饭是买来的豆腐皮寿司和简单的味噌汤,石冈似乎是躲在锅铲与煤气炉这两样武器后面实施他的报复,但是这样的攻击往往落在了空处。

因为御手洗犯病的时候,对食物的概念就只有可以吃和不可以吃这两种。即使对“可以吃”的东西,他也吃得不是很多。有时候石冈想,他总有一天要因为营养不良死掉的,但他的身体里似乎有个阀门,在接近临界点的时候就会启动自我保护的机制,以一种机械性的死板和精准迅速地把自己喂饱回到正常轨道,就好像他的骨头和肌肉有属于自己的记忆和行动能力。

只有身边有像我一样的保姆时——石冈郁郁地收起桌上的碗筷盘碟,一个人端到厨房——他才会松开阀门,觉得怎样都好,因为我不会让他死掉的。

也许,只是也许,御手洗身边不要有保姆会更好一些。

没有好好吃饭并不意味着不想好好地喝一杯茶。御手洗端着杯子出现在厨房里,四下张望着找茶叶。

“唉呀,已经喝完了吗?”御手洗放下空茶叶罐,苦恼地把长手指插进已经变得很长的卷发里,乱抓了几下的后果是本来不太整齐的头发彻底纠缠在一处了。

“要不你下楼去买一趟如何?”石冈头也不抬地说。

“不。”回答很简短。

石冈仍旧是下意识地,不报任何希望地问道:“为什么?”

御手洗显得很惊讶:“我要去北海道啊!”

“现在?”石冈抬起头,不以为然地注视着同居了十四年的伙伴。那人正靠在门框上,一只手轻轻弹着空空如也的茶杯,神情若有所思。有一瞬间,石冈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莫名的愤怒浪潮冲刷过自己的大脑,留下一片空白的沙滩与咸涩的回味。那个人长长了的卷发垂在肩膀上,皮肤在一角夕阳中微微发光,加上倚着门框的姿态,简直像一张十八世纪的画像装在画框里。画像上的人不老不死,不说不动,不笑不哭,时间没有给他留下皱纹,却任由干燥的空气一点点攫取着水分,直到鲜艳的油彩显出细密的龟裂,直到手指一碰就碎成齑粉。

御手洗为什么不会老呢?他已经四十五岁了,他要保持这个样子到多少岁?在那之前,石冈一定已经老去了。不,现在的石冈就已经老去了。

但是御手洗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石冈的表情,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当然是现在。你和我一起去吗?现在开始收拾行李的话,还赶得上夜车的。”

“可是我们去北海道干什么?”

“找尸体。”

“尸体?”石冈一头雾水,暂时忘却了掠过心头的情绪。

“嗯……那个音乐教授……叫什么来着,加贺?”

“加贺伊佐夫?可是那不是一件失踪案么?”石冈放下了手中漾着洗洁精泡沫的碗,“你是说他已经死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没错。”

“为什么?”

“你要我怎么说得清楚?”御手洗抱怨道,“只是一种感觉,就好像——”费力思索的御手洗皱起了额头,“就好像我端起杯子走进厨房之前,就已经预感到茶叶喝完了……不,等等,那必定是有原因的……对了!因为下午你泡给我的那杯茶特别浓,而你做事精确又不喜欢浪费,所以你一定是看到茶叶罐里剩下的量不够泡第二杯了,才会全部放进最后一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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