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来礼单,又查看了一遍匣子里的礼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说道:“说法?我还需要给你说法吗?你三个女儿因为定边侯府不检点,被老侯爷亲自派人送了回来的事,咱们府里和定边侯府可是众人皆知的,你的那些没见识的主意早就失败了,哪里还能出言套的话头,住到定边侯,还想巴结上小侯爷,可真是不知你那三个女儿几两重!我看还不如趁现那三个丫头颜色好,找几个殷实人家安分出嫁来的实。论理我才是这三个丫头的母亲,你不过是个姨娘奴才罢了,她们的婚事哪里轮得到你来做主,人家我也早就选好了,一会咱们就到老爷跟前去评理,我倒要看看到时是谁给谁难看!”说完便起身让婆子捧了礼物,一同进了正房,对那个姨娘连个眼神也没施舍。
那个姨娘闻言随即摊椅子上,觉得自己可真是没了希望,要是这三个女儿让太太胡乱嫁出去,那自己以后和儿子岂不是彻底没了出头之日?
林黛玉和周氏她们拜访完,随即回到姑婆的院子和老夫人汇合。没过一会便吩咐开席,因为姑婆不喜那些妾室,所以是只有正经儿媳和孙女们出席的,林黛玉于是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三姐妹狗皮膏药,一个个打扮的亮眼妩媚的,倒真是小妾的好人选。而且席间三人还主动和她搭话,一个个‘表嫂’叫的好不顺溜,惹得周氏和大儿媳不住的皱眉,刘氏和王氏则是满眼促狭的,害的林黛玉郁闷不已,一顿饭食不下咽的,饭后老夫人一开口说告退,赶忙就疾步跟随。
回到府里,见到韩言随即审问道:“三爷,今天可有人为你牵线搭桥?或是来个偶遇、美人计什么的,快如实招来?”
韩言一伸手把林黛玉搂怀里,取笑道:“玉儿什么时候变母大虫了?可真是要不得。现咱们都还年青,等以后老了再做那才能名副其实。”见林黛玉他怀里扭动着抗议,随即又讨好道:“有娘子你的叮嘱,相公我早就有了提防。到了那府里,话不说一句,茶不喝一口,酒不沾一杯,跟祖父、父亲、哥哥身边一步都不离开,让他们想算计也没机会。因为这害的你相公我,到现是即饿又渴的,你不来说安慰安慰,反而审问起来,可真是让人寒心!”
林黛玉于是顾不得和韩言争辩,赶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出了里屋,吩咐外间伺候的红凝等上茶摆饭,韩言随即也从里间出来做到了炕上等着。林黛玉安排完,亲自端来茶具放到炕桌上,给韩言倒好茶送到他手里,然后再上炕坐好,娇嗔的抱怨道:“原来咱们两个都没喝茶、吃饭呀,可真是有难同当了!咱两从早起到现只吃了一碗粥,一会可得好好补补。”
韩言闻言,边给林黛玉倒茶,边好奇的询问道:“怎么你也没喝茶、吃饭的?难道是姑婆和她家媳妇们,趁机让你立规矩了?”
林黛玉赶忙摆手道:“她们哪敢!一开始我是紧张,所以姑婆院子里就没喝水。等到了她媳妇们院子,一开始便让那些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姨娘们,给熏着了,然后便没了胃口。等开了席,又让那三个娇滴滴的姑娘,给亲热的郁闷了,所以就苦了自己又渴又饿的。哎,可真是倒霉又心酸的一天!”
韩言见林黛玉这样沮丧的形容自己,不禁被逗得开怀大笑,然后边笑边打趣的安慰道:“娘子放心,一会一定让你吃饱喝足,然后休息,再不郁闷!”
林黛玉随即努嘴道:“我这么听你的形容,有点像是养猪。”于是伸手越过桌子掐住韩言的胳膊不放,韩言随即笑闹着挣脱。一会丫头摆好饭,夫妻两个于是其乐融融的吃了起来。
正文薛宝钗定亲贾母双保险
林府和定边侯府,这个年过的是欢欢喜喜,可贾家那边却是苦不堪言。虽说贾赦原来荣国府时,也是一天当缩头乌龟藏起来胡闹的,可过年应酬这种场面事,一般还是会出来露露脸的。大年初一贾赦一房,从荣国府搬离,动静不大,可到底也是被众人给注意上了,随后大家来往时,不由就拐弯抹角的,打探起原因来。要只是这样,贾母和贾政两口子,倒也是能接受,只要拿当初贾赦祠堂说的话,就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圆过去。可众人却偏偏不向他们开口询问和了解,反而是私下里乱猜,大部分人于是就把二房常年住荣国府正院,王夫人把持荣国府掌家大权的事,和贾赦搬离联系了一起,然后就得出了贾政二房,因为有当贵妃的女儿撑腰,欺压大房,贾赦这堂堂正正的长子嫡孙,逼于无奈只能黯然放弃祖业家产,远离故土避灾。
当贾母从串门来的赖大家嘴里,听到这些流言后,气的当时就叫来王夫人和贾政怒斥道:“你们马上把那个孽障给我叫回来!我们荣国府,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来积攒的名声,这次可是让他给败坏了个够。让他和那琏儿那个死小子,回来给我出去应酬,要是不把这个流言给压下去,看我不动用家法打死他!”见王夫人和贾政仍然一旁呆站着,随即是上火,扔了桌子上摆的茶杯,骂道:“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我这个老孤婆子,亲自去办?”
王夫人和贾政赶忙赔罪,然后告退出来想办法。贾政想的是怎样才能劝贾赦出门辟谣,王夫人则是想到,要是请贾赦回来,他到时拽住这个把柄,要求二房退出荣国府,让大房掌权,到时骑虎难下可怎么办?毕竟大房这次搬离,本来就是有点古怪,万一他们图的就是以退为进,现这样的情形,那二房岂不是要吃大亏?
二人回到屋里,贾政做到椅子上,沉思半天吩咐道:“琏哥媳妇是你侄女,他们现住哪里,你应该是知道的。一会你就派人去请,然后再转告大哥,太太刚才说的话,我想他和琏儿应该是能明白事理,回来辟谣的。毕竟荣国府要是遭殃,他们也落不了好。”然后便要转身出去,到赵姨娘处。
王夫人见状赶忙开口:“老爷先慢走,我想这里头说不定有什么妖蛾子,咱们可是不能大意了。”随后便把自己刚才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贾政闻言彻底呆住,停门口,转头不信的回道:“这是你多虑了吧?凭大哥和琏儿的性子,应该是不至于会这么算计的。”
王夫人哼了一声,冷笑道:“大哥和琏儿是没这么会算计,可我那侄女却不是个吃素的。听我嫂子说,今年为了怕我嫂子叨唠说什么,竟然就没回王家,东西也只送了一点,说什么有孕身不便出门,家里刚搬出来银钱紧张。虽说不是亲父母可那也是亲叔母呀,为了我这个姑姑,说她两句怎么了,难道这点都受不起了?我看大房搬家这件事,说不定就是她设计谋划的,为的就是能问我抢回府里的掌家大权。不然早不闹晚不闹的,为什么她一有了身孕就开始闹腾,我看她就是嫉妒咱们宝玉得了太太的宠,怕将来老太太把好东西都给了宝玉,使她儿子得不到什么财产,所以要先立威正名,让自己儿子名正言顺的霸住府里的东西。”说完见贾政脸色巨变,神情不渝,赶忙又开口自责道:“也怨我,当初看她没个着落,想着她和我从小亲近,知根知底的,不如嫁到府里,将来也能让咱们府里兄弟和睦,关系紧密。谁承想,她现竟然生出了这么歹毒的念头,害的府里鸡犬不宁,名声扫地的。”
贾政闻言不由把到口的,要责骂王夫人的话语都咽了下去,叹了口气缓缓嘱咐道:“就算是这,那也得派人去通知一声,不然怎么和老太太交待?我看他们也未必答应回来,要是真存了别样的心思,就一定会等我亲自去请,到时好拿话头。你一会派个人去,他们要是不答应,那就撤回来,然后跟老太太汇报,也就没咱们什么事了。至于外头那些流言,有贵妃娘娘,是翻不出什么浪的,而且以前大哥的名声就不好,人们是不会相信一家之言的。”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看的身后的王夫人咬牙切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