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春则也是那里心绪不宁的,迎春觉得自己父亲这么一闹,看来自己大概是再不能园子里住了,又得搬回大房那头天天受母亲的教训了。可一想到回去以后,母亲的眼皮子低下,自己的嬷嬷大概会收敛一点,不再这样明目张胆的要钱财,而自己也不必要吃个菜都的自己掏钱,说不定日子反而能过的松快一点,不由放下心来静等着搬回大房。探春则是担心被大房这一顿闹腾,自己刚获得的点小权利,说不定就得交出来。原来贾母觉王熙凤怀孕那就不能再操心大观园的事,再加上有意让探春嫁入顺亲王府以前历练一下管家,于是刚才贾赦没来的时候,宣布让探春和李纨两个负责大观园的事物,明白指出主要是探春负责,李纨因为要教导贾兰,只要平时忙探春的时候辅佐就行了。而惜春此时则是心中冷笑不已,觉得这荣国府不比他们宁国府干净,照样是一家子算计来算计去的,还不如就痛快的分了,大家各过各的倒省得麻烦和闲话。
贾宝玉和跟随的麝月倒是被贾赦的一席话,给弄得浑身不自。原来这麝月早就趁袭人和晴雯不注意和贾宝玉成就好事,可当听到袭人家里都快成大户人家时,两人不由面面相窥,觉得不可置信,靠袭人那点月钱和赏赐是不可能让他们家里过的那么好的。不过等贾宝玉缓过来想起对于袭人家的事,记晴雯说过什么,好像是自己的贴己和一些东西被袭人拿出了府里,贴补了她家里。想到自己当时到她家时,她家已经是那里比较富裕的人家,于是不由就信了贾赦的话,也觉得自己对袭人实是太放纵了。其实贾赦的话也是加了不少水分的,袭人家只不过是个有一二百亩地的小地主而已,是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的,不过是他们乡下人那里这样的人家就算的上是大户人家,他也只是刚才听贾琏说起,现活学活用罢了。
贾母则是被贾赦的这一席话气的厉害起来,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还是鸳鸯和众人安抚了半天才缓过来,然后第一句话,就骂道:“你个下流东西,眼皮子浅的一天就看中了侄儿的东西,宝玉那里怎么惹着你了,让你这样惦记?告诉你我就是和宝玉亲,宝玉是我的命根子,你们谁敢动他我就和你们拼命!贵妃娘娘也是你能议论的?你要是上赶着想让人治罪,也别连累我们。以后少这里闹腾,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分家。琏儿去那里了,你们父子是不是合起伙来要闹腾,要不怎么又翻出以前住什么地方的旧债来了?快把琏儿那小兔崽子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是起来什么黑心肠子不学好,倒是挑着他老子来闹腾?”下头的婆子闻言赶紧就出门叫贾琏来。
贾母说完贾赦,然后就又训起王夫人来:“你大伯子说的话可是真的?你是不是让凤丫头把自己的陪嫁都贴了进去?现可怜的就剩两个庄子了?还有那个袭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小的奴才秧子,家里怎么就变成大户人家了?是不是偷拿了府里的东西变卖了?都给我说清楚。”
王夫人闻言赶紧解释道:“太太息怒,凤丫头那里的确是当时府里周转不开,就暂时用了一些她的陪嫁。不过她是我的亲侄女,我亏待了谁也不会亏待她的,后来府里又修了园子,就一时把这件事再往后推了些日子,不过媳妇真的已经是给凤丫头备下来银子,就等过年后还给她。至于袭人的事,媳妇是真的不太清楚,这园子里一直是凤丫头管的,我每天忙府里的事情,宝玉那里倒真是没顾的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问问凤丫头宝玉的大丫头才知道。”
贾母闻言说道:“既然你的确是让凤丫头贴补了银子,那一会琏儿过来,你就顺道还了他。凤丫头那里现怀着孕,太医专门嘱咐了不能让她操心,我记得宝玉的奶嬷嬷是一直宝玉那里串门的,有时还来和我聊聊,现就把她叫来,看看那个袭人是不是真的不成样子。”
然后就又对缩贾宝玉一旁麝月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亏我还专门把你们派到宝玉那里伺候,为的就是要让你们把宝玉那里照顾好守好,现倒好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也没个人知道点蛛丝马迹的,是不是一个个都成死人了,连个屋子都看不住?”
后对一旁的贾宝玉问道:“你说,你知不知道那个袭人拿府里东西的事?不知道那些奴才眼皮子浅,见不得银钱,你怎么就让她给混弄过去了?”不过训斥贾宝玉的态度比起贾赦和王夫人来要好的多。
等贾琏和李嬷嬷来的时间里,房中的众人谁都不敢开口,贾赦还跪那里,贾母也只是扭头当看不见,任由他那里跪着。
一会贾政和贾琏一起到了贾母房里,原来这贾政八月被点了差事,本来还以为能外面好好做点功绩,可是谁承想却和当地的官员不和,没干两个月就被弹劾,然后就被皇上调了回来,昨天是刚进门的,谁承想一回来家里就闹成了这个样子,虽说王夫人的解释还勉强能过关,可仍然让他不快,于是下午就直接到了赵姨娘那里歇息。没想到刚吃开饭,就被一个王夫人派来禀报的婆子给吓着,说大老爷居然闹到老太太那里,要求和二房查账分家。于是就赶忙赶过来劝阻,路上就和闻讯赶来的贾琏碰了一起。
贾赦贾琏计成贾母怀疑
贾母见贾政和贾琏一起进来,怕袭人的事让贾政迁怒贾宝玉,于是就让三春和贾宝玉回大观园去,只留下王夫人和李纨一起解决事情。
三春和贾宝玉一走,贾母就对贾琏呵斥道:“你小畜生,一天花天酒地的不学好,时间长了我也就不指望你了。可你倒好,现居然知道撺掇着你老子,来我跟前闹着要分家起来,你说说还有什么是你要做的,是不是我这个老婆子也给你让让位?你二叔一家辛辛苦苦,再加上有贵妃娘娘看顾,咱们荣国府才会这样兴旺,你和你那糊涂老子不感激就罢了,没想到居然还找起毛病来了,就算是挪用了你媳妇的嫁妆,怎么这就有理了,就应该闹腾了?我看还幸亏是你二婶先挪用了,不然现早就叫你给花天酒地的败光了。现我做主,让二房先还了挪用你
媳妇的嫁妆银子,你赶快劝你那老子滚回去。”说完一副十拿十稳得样子。
贾琏闻言赶紧磕头喊冤道:“老祖宗孙儿冤枉,父亲是长辈他要干什么,我怎么会知晓,我也是您老刚才派人通知我过来,才知道父亲要和二叔婶娘分家的,至于说婶子挪用了凤儿的嫁妆银子这件事,实是无意中透露的,刚才父亲让人叫我们过去问话,然后就盘问我们手里有多少贴己,我和凤儿说连三千两都不够,因为我们夫妻这两年来都没领什么差事,所以都是靠每年的红利过日子的。父亲不信,说就算是我没什么私房,可凤儿嫁过来时候十里红妆,怎么就会只有三千两,只要当两件首饰就能凑个千儿八百的,非说我们夫妻小气合伙瞒他,我和凤儿被逼无奈,于是就只能和盘托出,以前管家时就已经把嫁妆贴到府里的事,然后父亲就把我们赶回去了。我还正和凤儿商量,要是父亲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害的二房丢脸,我们该怎么和婶娘交待,谁知道就出了这门子事,这事真是和我无关,请老太太明鉴。那些凤儿贴了的嫁妆,要是府里困难,真的没必要非还给我们,我们现又没什么大事,还不需要用那么多的银子,等以后府里宽裕了婶娘再看着给吧。”
贾母脸色稍缓,看样子好像是信了一半,贾琏见状也就放下心来。至于说贾母不信的那一半,他倒是不意,贾母大概是以为他们要收回管家大权。他们大房刚才已经商量好了,这次除了要闹的众人皆知外,要紧的就是要大限度的,从二房手里拿到银子,至于那些其他的东西就再让他二房多享受两天吧,反正因为两家没彻底分家,所以就算是皇上抄家,也是会把荣国府里册的祖产分一半给他们大房的,他们现就先不和二房计较,拿银子脱身走人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