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居延什么乌拉乌齐的……”天问听完有些反应不及,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关键字:“你说持律大师!你是说持律大师吗?”
“是啊是啊。”男子不住地点头,“我们奉了持律大师的命令来的。”
天问听到持律的名号便喜不自禁了,徐清风看他好像下一刻就要跟人走似的,伸手按住天问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稍安勿躁,礼貌地看着两人:“在下徐望舒,从江南来,现与天问一样暂居仁王客下,二位远道而来,路途艰辛,还请到行院中休息片刻,待仁王回来。”
“好的好的。”说话的还是左边的男子,“我们晓得的,持律大师说了要见到王爷才行。”
徐清风闻言一挑眉,似乎持律大师很早便知道仁王会到雾山来,会收留雾山尽毁后的天问,这听来确实有些难以置信,徐清风在心里默默计较时间,他不像陈恪重生后对时间线有着清晰明了的把握,总是需要想一想,才能有明确的结论。
而两个月前,先帝宣武帝正奄奄一息,将要西去。当时,徐府也都还好好的。
徐清风掩下眼底的情绪,微笑着做出请的手势,“二位,请。”
“好的好的。哎呀!”男人突然呼了一声,“我们都没有自我介绍,失礼了!”
男子说完停下脚步,严肃地看向天问和徐清风,双手交叠在胸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是乌苏里。”
旁边一直沉默的男子也做出同样的动作,向着天问和徐清风行礼:“我是乌须里。”说完,男子还腼腆一笑,想来是个害羞内敛的性格。
“乌苏里,乌须里,里面请,王爷一会儿就回来了……”
领着乌苏里和乌须里往里走,徐清风先是带着两人简单参观了行院,而后将两人安置在别具阁,就在别拘居的旁边。
乌苏里和乌须里很是喜欢行院的景致,感叹小巧精致,不时蹦出几句让人听不懂的方言,终于围坐在别具阁里,乌苏里和乌须里还是很兴奋,但更多的表达找到了天问的喜悦。
“我们走了两个月,住客栈的时候被偷了银两,走山路的时候遇到山匪,睡破庙的时候遇到土匪,幸好我和乌须里会些拳脚功夫,这才紧赶慢赶到了滁州。
结果刚落脚呢滁州就戒严了,我们去不得雾山寺,日日去茶馆听消息,没想到就能遇见了。”
还「紧赶慢赶」呢,徐清风笑笑,“你们的中原话说得很好。”
乌苏里爽朗地笑笑,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赞美,“我们乌齐氏一族虽从境外来,属番外异族,但是住在居延河也有五十多年了,居延河有很多汉人,我们也通商往中原、江南去的,中原话可是族里每个人都必须会的。”
“你们也经商?”徐清风好奇道。
“是的,有做药材生意,比如白刺、枸杞、贝母、麻黄、红景天等。”
乌苏里一句话简答概过,徐清风却突然想起来,居延河的乌齐氏其实是西北最大的枸杞供应商。
越是细聊,越发现这位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乌苏里其实并不简单,而沉默寡言的乌须里更是心细如发。
几人没聊多久,陈恪便回来了。
见到陈恪,乌苏里和乌须里都摆出严肃认真的表情,两人把两臂交叠于胸前,跪坐在地,浅向前俯身,直至额头抵到地板,向着陈恪行了乌齐氏对待贵客的大礼。
“免礼。”陈恪坐于上首,示意全公公赐座。
“谢王爷!”乌苏里和乌须里右手握拳放于胸口,左手背于身后,又是一躬身。
两人穿着中原服饰,做这些动作看起来有些古怪。
陈恪坐在上首,徐清风坐在陈恪旁边,下边是天问,再往下是乌苏里和乌须里。
全公公领人奉了茶和心点,知道众人都没有用午膳,陈恪又吩咐全公公备膳。
喝了茶吃了心点,乌苏里笑了起来,“中原的食物总是这样精致好看,味道甜美。”
陈恪把方才去荷香居买的蝴蝶酥放到徐清风手边,“具本宫所知,乌齐氏特有食物大面汤辛辣爽口,具有独特的风味。”
“王爷果然见多识广。”乌苏里爽朗地笑笑。
“听闻你们此行受了持律大师的嘱托?”
“是的。”乌苏里敛了神色,开始从头讲起。
天问早就按捺不住了,不由得坐直了身体,仔细聆听。
两个月前,新春才过不久,尽管严寒依旧,但是居延河城还喜气洋洋,乌齐氏的族人都还在休息,等着更暖和一些的时候再往中原和江南走。
每日待在家里陪着婆娘和孩子,日子很是惬意,作为护卫商队的护卫长,乌苏里突然被族长召见。
“在族长那里我见到了持律大师。”乌苏里看向天问:“随着商队走南闯北,总是有些见识的,雾山寺持律大师神乎其神,能通晓一切,就像族里的乌拉拉努一般,我们见到了才知道传言不假,持律大师就像神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