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您才思敏捷,看问题一针见血。”
“哦。”徐清风也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开心,“王爷用午膳了吗?”
关鸿丰算是看出些端倪,“还没有。徐公子用过午膳了吗?还是进去吧,有您陪着王爷多少吃些。”
徐清风知道陈恪不太习惯在外面吃东西,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进去了。关鸿丰差人通报一声,拉着左鸣走了。
厅堂里坐着宵別和陈恪,两人面前都是小山一样的卷宗,赵可欣不在,全公公安静地站在一旁,看见徐清风,小声提示陈恪。
看到徐清风,陈恪有些惊喜:“怎的来了?”
徐清风还未开口,天问抢先道:“来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
“嗯?”陈恪没听明白,放下卷宗,示意徐清风过去。
宵別就在旁边,闻言轻轻一笑,似乎觉得天问很可爱。
“王爷。宵別公子。”先不失风度地行礼问候,徐清风佯装生气地瞪了天问一眼,这才走到陈恪身边。
“吃过了吗?”陈恪低声问他。
“没有。”徐清风摇摇头,并不直视陈恪,垂下目光,视线落在陈恪的衣襟上。
敏感地感觉到徐清风有些低落,但在外面当着外人的面,陈恪也不好说那些哄人的话。
“徐公子,王爷正要用午膳,一块儿用点儿吧。”宵別也放下手里的卷宗,笑着说道。
听着宵別主人般的口吻,徐清风心里更堵得慌。
看出徐清风有些不情愿,陈恪原先的惊喜顿时荡然无存,重新拿起卷宗,不再看徐清风,声音硬邦邦的:“你先回去吧。”
徐清风一愣,看着陈恪的侧脸,可以感受到陈恪似乎不高兴了,心里也有些委屈,握了握拳头,不失礼数地礼貌告辞,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天问没想到徐清风真的走,不知所措地跟了上去,出门就撞见赵可欣,徐清风点头致意,径直路过,出了衙门大门,往行院走。
“王爷,徐公子他……”赵可欣一脸疑惑,转进屋子里看见笑眯眯的宵別和脸色奇差的陈恪,顿时闭上嘴。
陈恪却不痛快,「啪」地甩了卷宗,“就这些你处理不好?朝廷要你何用?”
赵可欣一愣,低下头不敢说话。
“王爷息怒。”宵別连忙起身劝道。
看也没看宵別一眼,陈恪黑着脸,出了衙门,也没了徐清风的身影,随伺的全公公小心地走上前:“王爷,回行院吗?”
陈恪心里颇为烦躁,“去荷香居。”
“是。”陈恪心情不好,全公公不敢怠慢。
上了轿子,陈恪冷静下来,稍微掀开帘子,全公公连忙凑了上来。
“他这几日都做些什么?”
其实清醒后的徐清风让陈恪有些不习惯,但是既然认定了这个人,陈恪就不会改变心意。
但是徐清风大病痊愈后,两人尽管亲近,不时也会有种距离感,不光徐清风有这样的感觉,陈恪也有。
陈恪想过问题所在,但不得要领,天问来了之后徐清风又总有半天功夫见不着人影。
“启禀王爷,徐公子大多时候在别拘居。”在行院时全公公得了王爷吩咐贴身跟着徐清风,徐清风感觉不自在便推脱了,但是全公公还是时刻关注着徐清风的动向。“教导天问小师傅那些诗书经文,有时候发呆,似乎有烦心事。”
“烦心事?”陈恪黑着脸问道,语气不快。
“王爷,徐公子心智恢复才不过半月,兴许是身体尚未恢复……”
全公公心眼多,作为旁观者瞧得明明白白的,但是仁王的感情问题,他还能多些说什么呢。
“行了,本宫知道了。”
放下帘子,跟着轿子轻轻地左右摇晃,陈恪疲惫地闭上眼睛。
昨夜里徐清风又害噩梦了。之前数次依旧是守夜的全公公先发现的,昨夜陈恪睡得不深。
夜半的时候朦胧间听到暖阁里的呢喃和急促地呼吸,紧接着徐清风呼吸的节奏又变了——应该是醒了过来。
徐清风夜夜惊梦,白日却什么也没说,总是微笑着回应,也不曾提起徐府,不辩解徐逹宁被披露的谋反事实。
甚至于来到太恒宫前发生的所有事都只字不提,除非陈恪问,但也只吐露只言片语。
陈恪不知道徐清风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他在等,等徐清风自己跟他说,可是徐清风只是日日郁郁寡欢,这样下去,两人便渐行渐远吗?
轿子晃晃悠悠地停在了荷香居门口,全公公低声请示,陈恪睁开眼睛,静坐了一会儿才掀开轿帘,吩咐道:“去买点儿蝴蝶酥。”
这是近日徐清风喜欢的甜食。
“奴才领命。”
天问快步追上徐清风,两人与后面的侍卫保持两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