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知。”那公公垂着头,不论全公公问什么,只道是不知道。
全公公被激起了脾气,“你把脸抬起来!”
那公公便仰起头,一张小小的白净的脸,小小的眼睛,小小的嘴紧紧抿着,神色也十分紧张。
就在这时,陈茂却真的乘着歩辇来了,身边跟着康公公。
陈恪有些意外,还没开口,陈茂却先开口问道:“何事?”
这大晚上的,陈恪若不是有什么要事把他叫出来,他定要陈恪好看。陈恪却皱着眉,不答话。
陈茂也觉出不对劲来,目光落到全公公身边,是一位没见过的公公。
“这是谁?”
陈恪没有回答,反问道:“任公公呢?”
陈茂皱眉,他怎么会知晓任公公在哪,偏偏康公公也说不上来。
对任公公有了怀疑后,陈茂刻意把任公公疏离,又找了人监视任公公,眼前这情况,陈茂知道是出事了。
“回泰和殿。”陈茂给了陈恪一个眼神,陈恪意会,两人当即决定先回泰和殿再计议。
陈茂转身,花丛里突然射出一支箭,陈茂侧身躲避不及,陈恪伸手拉了陈茂一把,护住了陈茂,自己的右臂却受了伤。
“王爷!”
“皇上!救驾——有刺客!”
全公公和康公公顿时惊呼,陈恪带来的暗卫迅速出手,朝花丛中去,擒住一个哆哆嗦嗦的小太监。而那自称是任公公的外甥的太监,则大声尖叫着跑出去:
“来人啊!仁王谋反了!仁王谋、唔唔……”
没等他跑出去多远,便被暗卫拿下。
陈茂犹自惊疑不定,一是事出突然,竟然有暗杀埋伏,二是没想到陈恪竟有这般身手。
“快宣太医!来人啊!”
御花园里乱作一团,康公公跑去找太医了。
陈恪捂着胳膊上的伤,嘴唇失了血色,却还保持冷静:“小心他们自尽!”
陈恪指的是行刺的小太监和那个面生的公公。但这话还是说得晚了,暗卫擒住了他们,闻言连忙去扒他们的嘴,行刺的太监挣动两下,便手脚抽搐,死了。
而自称是任公公外甥的小太监则吓晕了过去,暗卫往他嘴里塞了布条,确保他不会自尽。
陈茂捡起那柄箭,庆幸的是箭端颜色无异,“没有毒……”
陈恪低低应了一声,由着全公公撕了帕子简单包扎,和陈茂一道回了太恒宫。
太恒宫少有这般慌乱的时候,丫鬟和太监来回穿梭,忙进忙出,倒多了几分生气。
王太医很快就来了。
“仁王失血较多,好在伤势不算严重,好好休养就能痊愈。”王太医替陈恪包扎,又重新号脉,“只是仁王……”
王太医神色微沉,斟酌着如何开口。
“怎么?”陈茂从御花园到太恒宫,一直绷着脸,此刻也只是略缓了神色,示意王太医不要隐瞒。
榻上上冷面阎罗仁王,身后是神色冷峻的皇上,王太医也不敢隐瞒任何,小心翼翼道:“仁王身上的毒,比之前严重多了。脉象紊乱,气息不调,若再不解毒,怕是时日不……”
“知道了。”陈恪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身体。
而陈茂呢?对这位二哥,陈茂的感情一直是复杂的,闻言,陈茂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陈茂一直当陈恪只是小病,拿中毒搪塞他,但王太医这意思,似乎陈恪确实中毒已深。
那寻找金铃花、执意西行都是真的了?陈茂想起宣武帝刚驾崩的时候,陈恪像变了个人,变得更冷峻,也变得更加捉摸不透。
说他不警惕陈恪是骗人的。本就陌生的兄弟俩中间更夹着八年的疏离,如果不是近日两人和解,陈茂迟早会先对陈恪动手。登基之初,他谨防着陈恪,结果陈恪却急忙离开了京城。
当时不解,现在想来,怕是那时陈恪就知道了自己中毒的事。
陈茂联系到陈恪中毒的时间点,想到了更多。眸色转暗,沉着脸不说话。
陈恪无意解释这毒与徐清风有关,径直跳过这个话题,说起今晚的事。
“全公公说他没见过那个公公,我就料到有问题,但我还是托大了。”陈恪先把错揽到自己身上。
“不怨你。”陈茂坐到一边,和陈恪分析今晚的事。
晚间的时候陈茂还在批折子,康公公突然进来,说是仁王求见。
陈茂头也没抬,“宣……”
康公公却又道:“皇上,仁王说在御花园见。”
“现在?”陈茂抬起头,有些惊讶。他知道明日陈恪就要走,这时候求见会是什么要紧事?
“是。说是全公公亲自来了又走,很是着急的样子。”
听到这里全公公瞪大了眼睛,“不是奴才啊!皇上明鉴,王爷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