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便是最早在门口与刘玉瑶擦身而过,看到白翛然晕倒的人。
大皇子看出他心虚,便直接点了他的名,道:“你说,是谁指使你们跑到这里妖言惑众的?”
这男子原本就是心术不正之人,或许一时被白翛然吓得怕了死,却依旧本性难移,他听大皇子这样问他,立刻明白了大皇子的用意——要一箭双雕,再拉一人下水,便几乎条件反射般张口就来:“是柳家,是柳家的哥儿,是他让我们这么做的!”
都说完了,突然又像是受到了良心的谴责,眼泪流下来,额头触地,再也没敢抬头来。
“柳家的哥儿?人呢?带上来!”大皇子似乎只想要这样一个发难的借口,甩给那人一个‘还算你识相’的眼神,便让黑甲侍卫去抓柳玉皎。
而此时的柳玉皎,还在那间雅间里,却已经不哭了。他重新洗了脸,正对着随身带的小铜镜往脸上扑粉呢。黑甲侍卫突然破门而入,直接吓得他摔了手里的镜子和粉盒。
“干什么?”
柳玉皎虽然爱哭,但娇蛮任性也不是假的。从小到大没被这么粗鲁的对待过,胳膊才被黑甲侍卫拉住,他就炸毛了。
可惜,他炸毛归炸毛,黑甲侍卫该抓他还是一点儿不带手软。
柳玉皎被拉走,还回头对他的跟班喊:“快去找我二哥!”
黑甲侍卫又怎么可能让他的跟班去报信儿,自然也一并抓了。
黑甲侍卫把柳玉皎压回会场的时候,会场里那些无关人等已经被黑甲侍卫们逼到了一个角落,大皇子一句‘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准离开’,屋里的那些纨绔子弟们立刻愁容满面。
场地中间的空地上,白翛然和戚无尘站着,那几个纨绔子弟还在地上跪着。
柳玉皎被带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但他的目光很快就只落到了白翛然一人身上,甚至因为见到了白翛然他又恢复成了最开始那般高傲的样子,好似在白翛然面前示弱就输了一样。
殊不知他在副模样落在白翛然眼里,更觉得他只是被柳家宠坏的小孩子。就是跟一般被宠坏的小孩儿相比,柳玉皎还有些可爱罢了。
柳玉皎像不知危险的小牛犊般,被压到大皇子面前也不怯场,给大皇子行了一礼后还撒娇告状:“裕王殿下,你这些侍卫欺负我。”
大皇子根本没理他,又一指刚才揭发柳玉皎的那人:“你说,他都干了什么?”
那人哆哆嗦嗦,头也不抬,就以那个额头触地的姿势颤声道:“他先是散播殿下要害白公子的谣言,又用银钱收买我,让我在殿下面前演戏,妖言惑众,目的是为救下白公子……”
“你胡说!我没有!”
柳玉皎急了,他可是从来没受过这等冤枉气呀,那里知道遇到这种情况,最该冷静的道理,急得大喊:“你少血口喷人,有证据吗?不然就见官。”
“柳公子就别再挣扎了,殿下便是官,你还要见多大的官?难道还想闹到皇上面前去?”
“你你你——”
柳玉皎气得话都说不利落了,怒道:“我二哥呢?我要见我二哥!”
大皇子一个眼神,刘玉瑶立刻退到门口,如此这般吩咐黑甲侍卫,那意思是务必拦住柳青羽。
柳玉皎喊了几声后见没人理他也没人帮他,好似才刚刚感到害怕。眼前的一张张脸都十分陌生,除了白翛然!对,还有白翛然!
柳玉皎立刻扑到白翛然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说:“我,我害怕——”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大皇子就一声厉喝:“看样子你们果然是串通好的!来人把他们俩拿下!其余人继续欢宴吧!”
黑甲侍卫立刻将柳玉皎和白翛然团团围住。
至此,所有人才算看清大皇子的真正目的只是要拿住这两个人罢了。所有人都像是劫后余生一样庆幸,再也没人敢多说什么,纷纷驻足观望。
而偌大的会场内,唯有一人在此时开了口,他说:“殿下,今日玉河楼中皆学子,壮观堪比琼林,人人皆颂殿下仁,此事并非不可解,殿下何必兴师动众?”
“戚无尘,”大皇子道:“你少来。”
“不敢。”戚无尘道。
大皇子说:“你想带走白翛然,也可以,只要你能喝下我这十坛酒,我让你带他走。”
“戚无尘!”
白翛然连忙出声喝止。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十坛酒恐怕有问题。
大皇子这是要借机除掉戚无尘!
就算酒没问题,普通人谁能一下喝这么多酒?酒精中毒出人命可怎么办?那不是死了,也只会被判一个贪杯?!
以戚无尘的聪慧自然不可能看不透这一点,但他却只回头看了白翛然一眼,留给白翛然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对大皇子说:“望殿下莫要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