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记得了殿下!我只记得我喝了酒,”白翛然态度很是诚恳,若非大皇子是那晚的当事人之一,还真被他这人畜无害的表情骗了。
大皇子冷笑一声,剑尖往前,刺破了白翛然外袍的前襟。
大皇子道:“不记得?那本王便帮你回忆回忆!”说着剑尖一挑,那袍子便如一张废纸般哗啦啦破开了!
白翛然气得惊呼一声,温凉的空气吹到身体上,明明是夏季,他却打了个寒颤。手脚被捆,他只能看着那袍子自己散开,连裹一下都做不到,眼眶一下就红了。
大皇子冷笑道:“今天你那未婚夫婿呢?他一会儿还来的了吗?来不了了吧?本王听说他上任第一天就被修堤的巨石压断了腿,现在恐怕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上你呢?”
“你说什么?!”
白翛然惊得都忘了挣扎——戚无尘他,他出了意外?原文剧情中可没有这一段!
怎么会这样?
怎么回事?
大皇子见白翛然神思不属,心口突然微微一抽,脸色一下阴沉下来,哗地又是一剑,剑尖堪堪划破白翛然的皮肤!
“放心,他死不了!”大皇子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补上这样一句,但紧接着,他就邪笑着又补了一句:“只要你乖乖听话,他就死不了!”
“你想怎么样?”
白翛然愤懑已极,他瞪着大皇子,恨不生啖其肉。
大皇子一把扔了剑,再度捏住白翛然的下颌。人也逼到近前,压低了声音:“治好我的病,我放你走。”
“我不是郎中!”白翛然咬着牙忍耐大皇子的碰触。
“但只有你能治好我的病!”
大皇子的眼中透着疯狂。
白翛然知道完了,他认命的闭上眼,却忽闻大皇子说:“那日,我和你说的话,你没有告诉太子,为何?你不是已经投靠他了么?”
白翛然猛然睁开眼,问:“你既然知道我投靠了太子,就赶快把我放了,你就不怕——”
“我会怕他?”大皇子哂笑,道:“他算什么东西?他和他那个狐狸精父后一样,不过是来历不明的小,贱,种!”
白翛然不吭声。
大皇子又指着他戳脑门:“你择主的眼光真差!选老二也比选他强,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殿下,”白翛然深吸一口气,觉得有些话不吐不快,道:“不论在你眼中太子殿下如何,他至少从未因私废公,他至少从未对臣下之子出手,置于死地。在这一点上,太子殿下比任何人强,对我来说,就是好主子!”
“闭嘴!”大皇子突然怒了,冲白翛然吼道:“你看到的才多少,你就说他是好人!你那未婚夫婿那个戚无尘,出事之后,他有跟你说过吗?有跟你提过一句吗?若非我今日告诉你,你知道吗?你是不是还被蒙在鼓里,你还说他是好人?!”
“戚无尘出事,是你派得人对不对?”
问出这话时,白翛然双眼蓄泪,双目赤红。他狠狠忍耐的模样,好似正有人在挖他的心口,稍不留神整个人就会因此碎掉似得,既惹人怜爱,又叫人心惊。
“是又怎样?”
大皇子堂而皇之,对白翛然异样的精神状态,恍若未觉,还在说:“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肯乖乖听我的话——”
声音戛然而止,大皇子震惊地望着白翛然,只见有两行淡红色的眼泪自白翛然的眼角滚落,同时有淡红色的水雾自那两行泪间升起,眨眼间就化为了条条雾绳缠到了大皇子的脖颈上——
大皇子:?!
他想说话,然而雾绳如蛇,勒得他连呼吸都快要不能。
“白、翛……然!”他勉勉强强自口中挤出这几个字,言辞间不自觉带着哀求。
白翛然却没有理他,此刻他正闭着眼睛,感受着数道粉红色的烟雾沿着他的身躯慢慢爬到捆住他手脚的绳索上,那绳索就像遇到了腐蚀物,突然就断了。
绳子落到地上,已断成无数截,断口处还在冒着烟,散发着焦糊的味道。白翛然终于能动了,他立马睁开眼,而就在他睁眼的那一刻,一阵热辣袭上眼膜,逼得他又流出了更多的泪水,一时间,整间内室粉气萦绕,大皇子像是一尾离开水的鱼,突然翻腾起来。
至此,白翛然才看到大皇子身上,被粉色的气绳缠满的盛况!
当意识到这些粉色的雾气正是他的眼泪所化时,白翛然自己也很吃惊。他现在甚至觉得,他的身体构造实在不像是人,倒像是某种改造过的生化武器。
生化武器?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堆乱码,白翛然头痛欲裂,他忙蹲下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而在这期间,粉雾像是也感受到了白翛然的痛苦,纷纷从四周向他聚拢过来,在他的头顶上化为了一只手的形状,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像是安慰痛苦孩子的母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