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也笑了笑:“不太合适,我希望能够更尊重你。”
阿莱隐隐有点失落,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你知道吗?你不仅和我爸钱包里照片上的女人像,和我爸也像……不是长得像,是性格,你们都很会安慰人。”
这是阿莱第二次说他和某个女人像了。
林牧装作没有听出潜台词,也没有追问,只说了声谢谢。
这时阿莱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从突如其来的个人情绪抽离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原轻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医院里?”
“好问题,”林牧看了他一眼:“我也想知道,在这里遇见,实在是过于巧合了。”
原轻昊也觉得巧。
而且,他不但觉得巧,还隐隐感觉到这种巧合充满了被安排的恶意。
原轻昊是独自一人前往医院的,他来这里,其实是为了看望原茹茹的母亲——银耳。
没错,原茹茹那个疯掉了的母亲也被安置在这家医院里。
偶遇林牧时,他还只是猜疑林牧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故意跟着他,然后当他看到从病房里走出来的阿莱——并意识到阿莱那个植物人母亲也在这家医院时,他便非常直观的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恶意。
银耳、郁展成、以及郁展成的妻子,三人之间发生过太多的纠葛,结果最后跳楼成为植物人的阿莱母亲与陷入纠葛最后疯了的银耳被安排在同一家医院,这绝对不是巧合。
原茹茹的性格天真活泼、嘴巴泼辣不饶人,按说她一个私生女,妈妈在很小的时候就疯了,在这样的成长背景下,她原本不该在原家这种豪门大染缸里出落成现在这种毫无心机的模样。
这一切只是因为有原轻昊在。
小时候,原轻昊就和原茹茹的关系就十分亲厚。
在原家,他们两个孩子孤苦无依,一个母亲疯了,一个母亲难产时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原家长子的原轻昊自然会多照顾原茹茹一点。
从小到大,他都会定期带着原茹茹来医院探望她的母亲。
这次之所以一个人来,是因为他之前收到的那份关系调查报告上提到,银耳所在的医院附近疑似有郁展成活动的痕迹。
他觉得很奇怪,并且隐隐感知到了风波涌动的痕迹。
会借口打发原茹茹去看望姥姥,也只是想让她趁早离开原家,免得真的发生什么事情,牵连着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卷入漩涡。
离开林牧后,他就来到了银耳女士的病房外。
虽然是原中青从来没有领回家的女人,但原中青还算有点人性,疯了的银耳在医院里享受着全级别的护理待遇。她的病房很大、有一扇落地窗,窗外还带了一个小花园。
疯疯癫癫的女人被锁在了房间里。
原轻昊进来时,看到苍白瘦弱的女人正迎光坐在窗边。
她的表情很宁静,嘴角挂着和煦的笑容,不发疯时,她看起来依旧和十年前一样美好,似乎是停留在了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候。
再次来探望银耳女士,原轻昊才惊奇的发现,银耳女士和林牧长得有些像;或者说不是像林牧,而是像林牧那个不幸的、早早难产而死的母亲。
银耳女士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她的一生都像个笑话,年轻时她深深的爱过原中青,后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某个人的影子。
爱过,也被深深的伤过,疯了之后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平静。
原轻昊想着这些无聊的陈年往事,眼神浮光般地掠过窗边晒太阳的女人和巨大牢笼里的摆饰,最后眼神停留在了银耳女士床边的枕头上——下面露出一个角,似乎压了什么东西。
原轻昊走过去,把东西抽了出来——是一张老照片。
照片磨损得很严重,边缘已经翻毛了,像是常常被人拿在手里观摩。照片上是银耳女士年轻时的模样,头发飞扬、笑容温婉,非常的年轻,也看得出来,那个时候的她还很幸福。
原轻昊顺嘴向身边的护士问道:“照片哪里来的?”
“是之前有个家属来看望病人,他把照片留给病患的。”
原轻昊一惊:“你说有人来看过她!?”
他马上变得严肃起来:“我需要看看来访者的监控。”
如果阿莱也在这里,她就会发现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这张照片,竟然就是她父亲郁展成常年放在钱包里的那张。
郁展成,可能已经来看过银耳了。
第13章 亡命徒
监控显示,郁展成确实出现了。
不仅出现了,把钱包里那张珍藏的照片留给了银耳,还给同一医院的阿莱她妈插了一束鲜花。
他虽然是个人渣,和妻子在一起时一直惦念着另外的女人,再回来,还是顾念了一丝妻子陪伴半生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