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的这么凶,不会出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要是真出了事那才叫好呢!”
周围的宫侍倒是想上去将两人拉开,但众位侍郎都未发话,他们也不敢擅自上前。
二人从凉亭打到了外面,一直都没停歇过。
转眼天都快要黑了。
其余侍郎现在已经闲下了心来,叫人搬来了几盏灯到御花园,照得一片天地亮堂堂的。
有的甚至磕起了瓜子儿,一边看着外面的打斗,一边和其他人点评。
“秦侧君刚才差点就打到郑侍君的鼻子了!”
“多好的机会,怎么就错过了呢?”
“这不行啊,完全没有章法,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
……
又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有眼尖的人看到一个从另一头走过来的身影:“哎等等,快看快看!那是不是李良君啊?”
众人站起身来,看了几眼。
御花园是从宫门到后宫的必经之路。当下便有人惊奇道:“好像还真是。但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管他做什么?陛下今天一早就带他出宫去了,现在才回来,人家肯定快活得很!”有那消息灵通的,禁不住咬牙切齿。
“现在路上这么黑,要是那两人打起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李良君,误伤到他怎么办?”
很快就有人打消说话这人的念头:“伤到了不是更好吗?到时候一箭三雕,这个受了伤不能侍寝,另外两个会惹了陛下厌弃。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这话说完,凉亭里瞬间便安静了下来,一时只余下了嗑瓜子的声音。
李珺言在宫门口同赵乔分别后,便独自一人走在了回关雎宫的路上。
经过御花园时,自然也看到了不远处秦书和人打架的场景。
他没见过郑招妹,不认识这人。也没想过还有人会在宫里打架,只以为这两人是在玩闹。
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好奇地看了两眼,便收回视线继续走起自己的路来。
郑招妹之前已经遭了一顿群殴,刚开始的时候,凭着一腔意气倒是能撑下去,但现在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
与他相反,秦书却是越打越痛快:“还敢欺负我,滚吧你!”
他最后一个大力,便将郑招妹推到了路边。
现在天色昏昏暗暗,秦书又专心只顾着打架,根本没有发现李珺言从荷花池边的小路经过。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郑招妹被推过去的瞬间就压在了李珺言身上,挟着他在池边滚了几圈。
二人连声惊呼都没发出来,就“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啊!”坐在凉亭里的众人见到这一幕,才惊慌地站起来。
“天呐天呐!他们两个掉到水里面去了。不会出人命吧?”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快去叫陛下过来吧。”
秦书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从他面前滚落下去,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不仅把郑招妹推进了河里,还把李珺言也一起推了进去。
登时吓得腿一软,后退了几步,无措地喃喃:“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要是这二人真的被淹死了,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书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声呼喊:“救命啊,快来人哪!有人落水了!”
有机灵的宫侍取来了竹竿,把一头抛到河里去。
郑招妹倒是拉住了,很快就被一群人拖了上来。
他上来之后连声招呼也不打,就径直晕了过去。其他人想问他一句“看没看到李珺言”都问不了。
眼见李珺言摔下去后扑腾了两下,就再也没了声响。众人不由得心焦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真死了吧??”
几人来到荷花池边,朝下张望,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就在惶恐的情绪在四周蔓延时,秦书却突然镇静了下来:“没事的。你们别忘了,他会浮水。”
李珺言会浮水这件事,京中人尽皆知。
他在幼时曾不幸落水。那时将军府的当家人还是他的母亲,前骠骑大将军。
在得知李珺言差点因溺水身亡后,李母便要求他学会浮水。
这么简单的事之所以闹得人尽皆知,是因为寻常人家的郎君都只需学会男德经里规定的几项技艺。
李珺言当初正因为精通水性,被人嘲笑不像个儿郎,倒像个女郎。
众人经这么一提醒,都想了起来,顿时松了口气,但没完全松。
十几个人互相看来看去,自我安慰道:“我们都别多想了,李良君精于此道。一定早就从另一边上岸了……吧?”
……
赵乔到御花园的时候,郑招妹和李珺言都躺在了暗卫搬过来的长椅上,正在接受太医的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