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下有一个阵法,一点点的吸食着她体内的生气。
这让她痛的有些恍惚。
温千里试着挣脱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然后就发现自己身上所有锋利的东西都被收走了。
匕首、银针、木簪……
而且这绳子还把她的魂锁在这副身体里了。
想直接扔下这副身体,变成魂灵的状态也不行。
唉……
考虑的可真够仔细的。
地牢阴冷,温千里身上的生气也在一点点消失,她觉着自己好像被扔进了雪夜,冷的全身上下都在疼。
这是这副身体逐渐衰老的标志。
她虽然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生气,但一副身体所能承受的生气是有限的,眼下这种情况她也无法往这身体里补充生气。
算了,老就老吧。
大不了这副身体不要了,再造一个就行了。
就是不知道这些生气都去哪儿了。
要是都被燕雀吸走了,那可真是有些不妙啊。
她昏了醒,醒了又昏,完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到最后她都觉着自己有些神志不清。
很快了……
等这副身体彻底死亡,她便可以从身体里脱离。
就是这再死一次的滋味,可不太好受啊。
原本她还想把燕雀带回地府,让阎王决定他的下场。现在看来,不需要阎王了。
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不管怎样,这件事都不能善了了。
但这是之后的事情。
眼下,温千里连冷的发颤的力气都没了。
她觉着眼前越来越黑,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轻。
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好吵……
“温浅!”
这个声音……是……江百年吗?
“就叫温浅吧。”
“为什么叫温浅?”
“不知道。要不然你给自己起个名字,反正就是个称呼。”
“每年中秋记得回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
“嘿,苍云山那个魔头终于死了。”
“是啊是啊,凌霄阁这次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就是没抓着那魔头的徒弟和相儿好。听说两人都是绝色呢。”
“求你,不要死。”
“我要这天下人的命。”
“看见了吗?这天下苍生可都是为你而死的。”
“给我睁眼看看!”
!!
温千里从噩梦中惊醒。
随后就觉得喉间一股血腥味,她咳了两下,咳出一大片血迹。
一直守在一旁的江百年被咳嗽声吵醒,看清了床榻上的血迹后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拿了条干净的手帕递到温千里眼前。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儿?你的事情办完了?”
温千里接过手帕,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指尖,被冰的轻微缩了下手。
“先别管这个。你……要不要先……”
“死不了就是了……”温千里抹干净嘴角的血迹,沙哑着嗓子,“这是哪儿?”
“一个荒废了的院子,没人住,我就带着你进来先休息一下。”
江百年把染了血迹的手帕放到一边,扶着她躺下,又把原本盖在她身上的外袍朝她身上拢了拢,“燕雀现在发了疯似的找你。你还是得尽快修养好。”
“你来救我的时候是不是叫了我的名字?”
这才是温千里最想问的问题。
她当时虽然神志不清,但那句「温浅」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温浅,是她活着的时候的名字。死后她一直都用着「温千里」这个名字。
江百年是怎么知道的?
江百年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状作回忆道:“我叫你什么了吗?难道不是只叫了你的名字?”
……
对于这种明显想蒙混过关的态度,温千里现在也不是很有力气追究。
她虽手握无尽的生气,魂灵也处在一个永不会消散的状态。但每次消耗掉大量的生气之后都会异常疲惫且嗜睡。
譬如现在,她觉着自己身上特别沉,像有千斤顶坠在身上,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还很困倦。
不过她知道,江百年一定认识前世的她。
那她活着的时候……认识江百年吗?
他可能改了名字,换了容貌,也改了脾性。
会是谁呢?
会是谁成了神仙也要来找自己?还是在知道她是只鬼的情况下。
“你的手很凉。”温千里提醒他。
她之前几次碰到江百年的手都是温热的,这一次却凉的有些不正常。
仔细点看的话,还觉着他的脸色也不算太好。
“嗯?”江百年稍微有些惊讶于她的细心,随后展颜笑道:“可能是夜里凉,带的手也有些凉。不碍事……”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江百年这边,无意间看到垂下来的几根白发,便拽了一缕到眼前。
“我还想问,你这满头白发,是因为地牢里的那个阵法?”江百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