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不会。”沈惊春笑道:“请问钟员外,实验田你们准备放在哪里?”
钟沂不解道:“实验田?”
“额……简单来说,就是试着种植棉花的田,看看这棉花种植是否如陆祭酒呈上去的记录册子上描述的一样。”
钟沂恍然,点头道:“这个新鲜的词倒是很贴切呢,不过不瞒县君,这次棉花种植并非是试种,按照上面的指令,县君这边的种子,由朝廷出钱购买,另外从之前陆祭酒上书开始,收集棉花种子的指令就已经下发全国,只不过这个收集来的种子并不算多,所以种棉花的地就选在县君的爵田附近。”
在沈惊春提出棉花可以御寒之前,这个东西一直都是被当成观赏类的花卉来种植。
并且因为开花不算好看,很少会有人选择种这个,所以钟沂说的种子不多,那是真的不多,甚至于南方那边,除祁县外根本都不知道有棉花这种植物。
在沈惊春的爵田附近种棉花这个事,却是由户部尚书姜侯爷提出来的。
侯府千金跟这位新鲜出炉的庆阳县君是闺中密友的事,本来一些权贵世家就都是知道的,但她们没想到,沈惊春被赶出宣平侯府后,再回到京城,姜小姐不仅不嫌弃她如今身份卑贱,反而两个人比以前的关系更好了。
姜侯爷十分宠爱这个独女,本来在这种事情上略微帮把手也没什么,更何况人家还说了,这回种棉花,这位县主自己的田里也是要种一些的。
朝廷的棉花种在沈惊春的爵田附近,也能够更好的比较一下,双方的棉花是否会有产量质量上的不同,因为沈惊春只是户部请来指导种棉花的人,具体操作种植之类的,还是要他们户部自己出人。
“在我爵田附近吗?”沈惊春赞道:“那倒是很好的选择呢。”
她自己原来那块爵田,说实话并不太好,但是靠近河道附近的官田,不说都是上等田,起码也达到了中等田的要求,且棉花虽然耐旱,但是却不能受旱。
沈家从老家带过来的种子很多,放在别处浇水是个问题,但爵田附近靠近河道那一片就很好。
河床有点高,且京城这边,河道梳理做的非常不错,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过洪灾,将棉田选在此处,既能保证供水又不用担心。
“如今夜里还是有些冷,下种稍早了一些,不知道棉田整治的怎么样了?”
种棉花施肥很重要,这一点在交上去的册子上很明确的写明了。
钟沂道:“这几日就安排人开始深耕施肥,按照县君那册子上说的,底肥我们倒是尽可能的多备了,只是不知道够不够。”
毕竟第一次种棉花,这个事情又是连皇帝都分外关注的事,哪怕呈交上去的册子上写了大概的量,但主要负责此事的钟沂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沈惊春倒是有点能理解他这种紧张的心情,就跟新人第一天入职一样,生怕事情没做好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钟员外安心,这棉花说起来也跟其他农作物没什么两样,种植起来不算难的,我从老家带来的种子还算多,即便今年这一波棉花种的不太行,一回生二回熟明年也就摸索出经验来了。”
她说着站起身来朝钟沂道:“既然钟员外来了,那顺便也将棉花种子带回去吧。”
她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种子就存在挨着正房的小耳房里,怕种子受潮,沈惊春还特意每隔一段时间就在房间各个角落里洒些石灰防潮。
棉种已经做出处理,不适合做种的当初在第一轮筛选的时候就被挑出去了,剩下来的这一批棉种都是个头饱满的。
钟沂手上有各地搜集来的种子,但显然没有任何一粒种有沈惊春这批棉种来的饱满。
原先他们户部就有人传这位庆阳县君离开宣平侯府之后,就像是忽然换了一个人一样,如今是个种田好手,他起初还有些怀疑,现在看到这些种子,他是彻底性了。
“除了我自家打算种的几亩地留了种,其他的种子全部都在这了。”
沈惊春指着那些装在竹筐里的棉种道:“至于说钟员外说的买种的事,还是莫要再提了吧,我家这点种子,圣上赏赐才到手还没捂热了,现在提买种的事情不是打我的脸么。”
开玩笑,这种子才值多少钱?
他们全家包括陆昀在内,这么辛苦的搞这件事,不就是想向皇帝投诚寻求保护么,现在还收这点种子钱,着实没必要啊。
沈惊春一指站在人群后面的沈志辉道:“这是我的堂兄,过两天要回庆阳,去年种植棉花的时候,我手里的种子不多,除了我自家种了几亩之外,再就是我堂兄家里也种了一些,朝廷若是想尽可能多种些棉花,不妨派人与我堂兄一起去祁县取种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