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关头任林晏千里迢迢从边境赶回来,正是力不从心的时候,任箫吟这个家主又卧病在床,任家竟是连一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
“哥,你看怎么办?”
顾停玄这会没有拒绝他。
“我等到底是外人,公然去管任府的事反而节外生枝惹人非议,”顾停玄脑中突然出现一人“我记得,孟将军前几月就告病在家?”
“有道理,我们是外人,但孟将军是舅舅啊!”墨奚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轻浮的样子看着顾停玄拳头又硬了。
“孟将军当年本就因为孟夫人一事对任老爷有隔阂,唯一的来往也是这两个外甥,更何况孟将军告病是因为看不惯任老爷和废帝的做派,这会儿孟将军定然愿意帮忙。”
墨奚宁絮絮叨叨的对着顾停玄说道,看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孟将军已经答应了。
“你去说教吧,摄政王殿下才思敏捷,下官比不上。”
顾停玄私下里并不以官职向称来往,此刻这么说,就是明晃晃的下逐客令了。
“哎,别这么绝情嘛,孟将军就算是答应了也只会稳住任府只受不攻,万事肯定还是以丞相大人这个当家家主为先,当务之急还是丞相大人身子重要啊。”
顾停玄又一次感到墨奚宁的话多。
滋事不算牵连满门的地步,但终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像巫奉月最终还是继任南蛮王位,干净利落的递上了求和书。
南蛮休战对于边境的墨奚宁一行人尚有帮助,从龙之功,该赏。
“所以?”你以为本官不想让他醒吗?
“所以,”墨奚宁站起来,像是随时准备离开,“小弟我备了几份薄礼,算是给丞相大人的礼物,祝丞相大人早日康复——”
说罢不等顾停玄有什么动作,摄政王殿下几年的武艺让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到了门外。
“从前没见你们有多亲厚,现在这么紧着他?”顾停玄不理解。
“哥你是我哥!他哥也是我哥!”
摄政王殿下冒死扔下这一句话,自己逃之夭夭溜之大吉,全然没想到明日早朝安平侯会怎样报复他。
顾停玄不用看也能知道他送来的是什么东西,吩咐下去手下收好在库房,转而开始细细品味墨奚宁的话。
什么叫“他哥也是我哥”?
安平侯为官多年,见惯了人前人后棱模两可笑里藏刀,不消多时,脑中就换换冒出一个念头。
顾停玄有些僵硬的看向任箫吟,手指轻拂去垂在他耳边的发丝。
“他”还能有谁,只有任二公子任林晏。
认他人兄长,除了结拜,只有姻缘。
不知为何,顾停玄莫名更偏向后者。
合着今日来讨好人来了。
顾停玄想着,心中的期盼更大。
你心心念念的弟弟都回来了,还不亲眼看看他。
说好的,你的命,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任林晏:“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任箫吟:“长兄如父我没意见,但你长嫂……”
墨奚宁(笑):“我懂了……哎!”
顾停玄(打):“闭嘴吧你。”
突然发现,好像从两边来看,都是嫂嫂哈哈哈哈
共徘徊
“鸳鸯缘断惹谁怜慰,冰泉冷涩彻谁心扉”
任箫吟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四周好像漆黑一片,只有他自己,甚至说不出话。
我死了?
不成,要是真就这么死了,不得让人鞭尸三日报仇。
这地方陌生又熟悉,实在是不好。
任箫吟想试着走动,可突然一股力量夹杂着冰泉,裹挟着他不知要去到什么地方。
似乎又是那年冬天,他被父亲推下水,任箫吟觉得浑身冰凉,但清醒的意识和眼前的回忆告诉他,自己恐怕是在梦境中徘徊。
这是……心病。
没等任箫吟想清楚,眼前的“戏”开演了。
是留芳阁。
是父母的争吵。
似乎画面上还掺杂着年幼的弟弟缩在角落的重影。
任林晏刚刚会走路,脸上还带着幼儿的红润,每次孟氏与任齐争吵,留给他的就只有一丝委屈。
“箫箫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你有什么资格断他的仕途?!”
“凭我是他父亲!凭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恩典!”
“皇帝皇帝,你脑子里想的就只有那个皇帝,你怕不是受惠先帝惯了,认为谁都是明君了吧,你乐意助纣为虐,我的儿子不行!”
“狂妄!陛下威名岂容尔等议论!他既生在任府,就要行忠君之道!”
仍旧是那个问题,任箫吟从记事开始听过无数遍的问题,父母的争吵永远不会停息,哪怕是母亲死去,任齐也依旧在和发妻较劲。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