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太傅大人,”任箫吟听着门口渐渐放大的脚步声,“现在是走不掉了,不如先想想怎么混过他们?”
顾停玄一看他这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早就已经打好了算盘,就等着他了。
任箫吟给女使过眼色,拉着顾停玄走到了边上的框柜子旁。
那柜子空间可容量还是十分大的,不过没有人会蠢到藏在这样一叶障目的地方,用力一推,后头的隔板翻转起来,露出了后面的一番天地。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从一开始下面开始混乱的时候,他就丝毫不着急。
原来是,早就准备。
虽然这个确实是一个暂时可以容身的好地方,但到底要掩人耳目,不能做的太大,柜子后的空间十分狭小,只能堪堪容下两人,也就导致两个人之间的间隙十分小,甚至不到一指,顾停玄为了防止任箫吟的头撞到后面的柜子上,用手垫在他脑袋后面,这么一看来,两个人几乎是搂在一起,任箫吟半搂半靠在他怀里,两个人屏息敛神,听着外面的声音。
“你是何人?”
“小女是这楼中的一名杂役,受了妈妈的吩咐来打扫房间……”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升至尾音都带有颤抖,在官兵面前的唯唯诺诺,符合她一个花楼杂役的身份。
外面领头的人,没有在说话,只是他身边的人,开始在房间的四散搜查下来。
两个人能听见有脚步声慢慢向柜子靠近,后面的暗侠中透出一丝光亮,是柜门被打开。
看到里面没人,柜门又被关上。
两人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和此起彼伏的胸膛,对方呼吸时温热的鼻息喷洒,多了几分暧昧的味道。
“放肆,娘娘有孕,还敢留这么多扇子,是在诅咒娘娘散子不成?!”
“大人息怒,小女这就收拾干净。”
散子。
以陈景帝的作风,这个时候彻查京城绝不是为了项惠妃肚子里的孩子。
他现在,并不缺孩子。
他也不需要这样一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项惠,竹南。
真是历代妃嫔中的别具一格。
“主子!”
女在门口确保他们真的离去,才匆匆的跑过来开门把他们两个人放出来。
那样狭小的空间,两个人又挨得这么近,难免有几分闷热,更何况是任箫吟,出来的时候耳垂处已经戴了几丝潮红。
“上午刚去的太医看诊,母子平安,转头不过两三个时辰,就变成了心神不宁。”
顾停玄手里有皇宫的事,陈景帝也从没想瞒过他。
”不过是想立威,都过了这么久,还没动静,不就正好说明了陛下所查对象并不是所有人。”
女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和顾停玄两个人。
顾府不查,任府不查,铆王府不查,徐府也不查。
高官一类,重臣一派,并不在此次陈景帝的规划对象之内。
他想要树立威信,想要震慑天下,只能从最低级,最无权的人入手。
而像他们,是权力中心的人,怎么会不懂帝王心术。
“反正太傅大人,也不急着回去,倒不如多陪下官叙叙。”
任箫吟坐在椅子上,身边还留出一人的位置。
顾停玄坐到他身边,看着他耳垂的那一丝红软,突然觉得手中的茶水似乎也没有那么滚烫。
“要下官说,到也不用躲到那等狭小的地方,只需太傅大人配合配合,假装欢愉,太傅大人的衣袍都是上上品,他们但凡有些眼力见,就知道不该扰了贵人清闲,也不用在那种地方闷着了。”
任箫吟的闷更多还有他病体的原因,不通风的环境下,风寒病人怎么会好受?
“假装欢愉,本官多了不少风流韵事,你倒是能置身事外,乐得清闲。”
顾停玄一身衣服确实是有标志性的物件,不过光吃亏只让他一个人吃亏,不是太傅大人的风格。
“怎么会。”
任箫吟有些好玩的意思在里面,顾停玄看着他这狐狸的狡猾样,一手揽过藏在衣服下的腰肢,让对方看着自己。
任箫吟也没反抗,只是另一只手扯着他的袖子,以保持身体平衡“太傅大人不愿意?”
这话就是故意的。
故意挑拨人。
顾停玄没有回答,回答任箫吟的是唇上的一片柔软。
“尚书大人,博古通今,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假戏真做和代价么?”
那人唇上的温暖和他手上的冰凉全然不同,也不像之前在水中那样黯然无味。
“下官真是不知道做了什么事竟要付出代价。”
任箫吟笑着看着顾停玄,不就是让太傅大人风流一回的代价吗?
“满口胡言。”
只可惜尚书大人的满口胡言还没施展,就被太傅大人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