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
“大夫,不是我看病,我只是拿『药』的。要一些外伤『药』,止血包扎之用的……哎呀,病人『性』格古怪,不愿意出来……嗯,我先用些『药』替他治他擦伤的腿,要是还不好,我一定架着他来……对了,还要一些益气补血的『药』……反正就是严重外伤之后要用的……”
酒铺——
“一坛烈酒……我爹嗜酒如命,这便打发我出来买……我家不在这附近,我只是听说你这儿的酒特别香醇,所以才来的……啊,多给一两酒,好啊,谢谢谢谢,以后常来。”
成衣店——
“咳……两套深衣,比我高一些,内外都要……对了,有没有棉布啊,也给我一丈吧……”
一番忙碌之后,楚月牙奔向了楚府,悄然走进了巷子中。
“小姐,今日怎么这么晚?”婵娟一边收拾藤条一边问道,目光落在楚月牙绑在藤条上拉进来的大麻袋上,“这是什么?”
“你快去烧水,烧两大桶,搬到我屋中。”楚月牙来不及喘气,拖着麻袋,就直奔了自己的屋中。
小姐今天有点奇怪,从来没见她这么慌忙过。婵娟一边想着,一边还是动作麻利的去烧水了。
不多一会,婵娟烧好了水,提到楚月牙的屋中去,刚刚一进去,便是一生尖叫——
“啊!”婵娟手中的木桶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好在没洒出多少水来,她指着楚月牙放在地上的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一手捂住了嘴,一手颤颤的指着,“小姐,这这……就是麻袋吗?”
“是……麻袋,我捡的。”楚月牙淡定的道,其实她也快疯了,她干嘛要把这个身份不明、好坏不知的人带回来呢,就因为那双该死的眼睛让自己有了片刻的被打动吗?不过,眼下婵娟快崩溃了,她就不能崩溃,“你别进来,去院门口守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谁突然闯进来,后果,唔,不好说。”
出这个躺着一具血淋淋身体的房间,婵娟求之不得,单是那刺鼻的血腥味,就让她几欲呕吐,小姐命令一下,她简直就是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楚月牙看着眼前的人,眉头深深皱起,这人的血肉已经和衣服凝在一起,浑身都是刀剑之伤,还有一些分辨不出是什么利器所伤的伤口。
这人究竟是和谁结下了什么仇,被追杀至此,对方会不会是实力强大至极,会不会追查到她楚月牙头上来?她一阵阵的后怕,她想好好的活着,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加起来,她都还没有活够。
不过,她是通过玉珠空间把此人救回来的,想必不会被人发现,而且没有人知道楚府默默无名的四小姐最近野了,天天翻墙出门。对了,楚府,好歹楚府是郑国数一数二的势力,要想找她的麻烦,对方大约也要思量清楚。
这样一想,楚月牙轻松了许多,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对楚府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好感。
好,救人!
既然做了决定,楚月牙迅速行动起来,她手边放了一大堆的东西,有木桶木盆,剪子、刀片、大卷的棉布,烈酒、海碗、各种伤『药』等物品。
楚月牙拿过准备好的剪子在烛火上烧了一下,又在倒了从酒铺买回的烈酒在一个海碗中,浸泡过剪子,然后对那紧闭双目的人道:“喂,你忍着点,我也是第一次处理这么大型的伤口。你……是男子汉就别叫唤。”
“咔嚓……咔嚓……”楚月牙用剪刀把衣服剪开……
“嗞啦……撕……”楚月牙用手把衣服撕开……
“啧……”楚月牙的叹息,刚才那铜钱大的一块地方,没办法剪,只好硬扯了,她都觉得有点痛了。
可是这躺在地上的家伙好似麻袋,真的一声不啃,换做常人恐怕痛得死过去的都活过来了吧?可是他就躺着,也不是深度昏『迷』,因为他偶尔还会挪动一下身子,配合楚月牙的救治行动。
真男人,楚月牙喜欢这种钢铁般的意志铸就的人,这才算真的不后悔救了他了。
衣服终于剥掉了,只剩下一条被她剪到大腿根的裤子,她举起剪子,准备继续剪开,楚月牙到底是现代人,虽然没透彻的近距离的看过男子『裸』体,但本着要清理就要彻底的想法,觉得应该是把对方剥得干干净净。
“不必。”对方突然吐出两个字来,把楚月牙放到他大腿根的剪子吓得缩了回来。
哦,真害羞,这是楚月牙的第一个想法,搞得她跟趁人之危的『色』女一般。
咦,他真的没彻底晕,那么痛,他……当真没吭一声?
第二十一章 激怒
第二十一章 激怒
不必就不必,楚月牙暗想,舀了大桶中的水倒在木盆中,也没什么看头,她又不是没看过,欣赏美术作品也不知看过多少次了。
一边想着,她一边用裁开的棉布,沾着旁边大桶里的水开始轻手轻脚的擦洗那些血块和血肉模糊的伤口。
“你和谁接了这么大的仇?”夜一点一滴的过去,寂静难耐,楚月牙主动开口,“都被追杀到茅厕了,还是女茅厕。”
对方不答,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证明他是清醒的,楚月牙撇撇嘴巴,这点小动作哪儿能逃过她的法眼,这人还真过分,从头到尾就跟她说了一句话,她是在救他也,为啥他就没有一点被救的态度?
“你不要『乱』动,我去倒水。”楚月牙道,端起其中清水已经成了深褐『色』的木盆,倒在了茅房,又让在院长发着呆的婵娟去熬『药』,这才回到了屋中。
又是一遍清水的擦洗,那些伤口似乎不能停止流血,不过片刻的功夫,鲜血又涌了出来。
“我要上酒了,消毒。”楚月牙手边已经丢了数块不辨颜『色』的棉布,她倒了一海碗的烈酒,拿起一张干净的棉布,“会有点痛。”
“无妨,我没有常人那般怕痛。”终于又说话了,竟然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在变声期,有些沙哑,却沉稳得很。
楚月牙小心的用浸过烈酒的棉布,抹在伤口之上,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知道这烈酒直接涂抹在伤口上会是一种多么切肤的痛,她能看到被酒擦过的伤口附近肌肉痉挛着。
但那人真的一声不吭,仿佛真的不晓得痛,可是楚月牙却看到他微微抽动的嘴角,促起的眉头,以及捏得关节发白的拳头。
这一阵,楚月牙没有说话,而是极轻极快的处理了,还用口轻轻吹着气,这种忍耐力和这种铁血的精神,让她敬佩。
酒精之后,便是涂『药』,包扎。一切皆是默默无言的进行,直到天空几乎要发白。
除了腰部以下,大腿以上还未清理,其他地方楚月牙都搞定了,她看了看几乎被她裹成木乃伊的人,此时他趴在地板她铺的一张旧被子上,想了想,还是道:“你……屁股上还有伤口,我需要把你剥干净,给你擦洗。”
“无须你。”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楚月牙异常强硬的道,“我说了算。只是屁股好不,不是屁股前面。你就把我当做大夫,我也把我当做大夫,成吧?”
“不成。”
“不成也得成。”
说罢,楚月牙拿起剪子,一刀剪开了他的腰间到腿根的遮身之物,三下五除二的清理上『药』。
一个屁股而已。
“好了,我出去了。”楚月牙站了起来,蹲得太久,头有一阵昏眩,“我给你买了衣服的,你自己洗洗我没洗着的地方,穿上衣服,躺床上去吧。应该没问题吧,我看了看都是外伤,你又能忍痛,动作小点,该是行的。”
对方没有说话。
“喂,你不要这么不知好歹好不好,我是冒着天大的风险,不顾自己都不太好的处境,把你救回来的,还给你买『药』买衣服,花了好多银子!”楚月牙终于忍不住了,“你就一句感谢都没有,有你这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