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初说不出感觉, 大脑已经罢了工, 不想去思考这个复杂问题的答案。
连以泽也不说话。
一股沉重感压在心头, 牵着自己紧绷了一天的精神往下坠, 闻初剩下的最后一点精力被连以泽毫不留情地榨干了。
周围静谧的过分, 连带着他的意识也一起沉淀。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闻初不知道,只觉得这觉睡得很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就发觉了不对劲。
闻初躺在连以泽之前给他安排的房间的床上。
窗外大亮着,太阳高高挂起, 透过来的阳光已经烧到了脸上。
他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看向床头柜的闹钟, 果然已经到了中午。
但被窝里挺暖和的, 闻初又往里面缩了缩,还是不想起床。
门忽然被拧开,发出轻响。
闻初裹着被子盯向房门,从门缝里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依旧转不动的大脑艰难地转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系列事。
哦,连以泽昨天好像亲了他。
哦,亲了之后自己吭吭唧唧不想动,连以泽把他抱回了房间。
哦,连以泽好像还帮他擦了擦身上的果汁……
哦哦哦哦哦。
闻初果断闭上了眼睛。
装死。
脚步声由远及近,闻初心砰砰跳着。
软软的床垫忽然被压了下,冰凉的手掌覆上了自己的额头。
闻初心跳骤停了一瞬,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
明明昨天晚上才做过那样不要脸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这人还能光明正大一点都不害羞的出现在他的床边?
为什么不敢见人的只有他一个?
连以泽垂眸看了眼闻初通红的耳尖,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发烧了。”
发骚???
闻初震惊的睁开眼睛看着连以泽,这是堂堂议员该说的话吗?
连以泽弯腰,从旁边的床头柜里翻出一个崭新的温度计。
闻初看着他的动作,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是发烧不是……
他转过身看向外面的大太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怪不得觉得这么热。
他又看向连以泽,这人穿着一身西装,应该是刚工作回来,还没来得及换上衣服就先到了他这个房间。
连以泽凑过来时还带着微凉的寒意。
温度计在耳尖碰了一下,连以泽看着上面的数字,眉宇瞬间皱得死紧。
“多少度?”闻初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格外不对劲,瓮声瓮气的,还有些哑。
“三十九度二,”连以泽说,“我去叫医生过来。”
闻初“嗯”了声闭上眼睛。
连以泽很快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用冷水浸泡过的毛巾。冰凉柔软的毛巾一碰到额头,闻初就睁开了眼睛看他。
蓝色的瞳孔很亮,鼻尖和眼尾却是通红的。像个易碎又可爱的瓷娃娃。
“我发烧了,”闻初颇为认真的说,“你得离我远点。”
“为什么?”连以泽明知故问。
闻初皱眉,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还会有人不懂:“会传染给你的。”
“嗯,”连以泽嘴角弯着,俯下身在人唇上轻啜了下,“我不怕。”
闻初愣了一瞬,捏着被子慢慢往上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生了病的人似乎很呆。
家庭医生很快就过来了,一系列流程走下来也过了半个多小时了。随后又简单洗漱吃了点东西。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连以泽转身看向闻初。
这人正盯着窗户发呆,眼尾耷拉着,本就因为发烧生病脸上也没什么气色,精神也格外差。
连以泽心里泛上难以抑制的心疼,他走过去坐在闻初身边,手指插/进散落在床上柔软的发丝间,往下顺着:“在想什么?”
闻初说:“在算我一整天只吃小鱼干多少天会觉得腻。”
“为什么要一天只吃小鱼干?”
闻初垂眸说:“因为我喜欢小鱼干。”
连以泽问:“那算出来了吗?”
“算出来了,十天就差不多了。”
“中间吃点别的,”连以泽说,“就不会腻了。”
闻初没说话。
连以泽低头看他:“昨天晚上……贝利亚斯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闻初似乎又开始困了,他闭上眼睛,背对着连以泽,声音也小了些,“就是过来找我炫耀一下,然后让你以后注意点。”
闻初哼了一声:“下次见面打爆他的狗头。”
连以泽却盯着闻初的背影,半响,他俯身紧紧抱着人,呼吸打在对方的后颈上。两人肌肤相贴。
“虽然这样说很肉麻,”连以泽说,“但我还是想很清楚的告诉你。”
闻初一瞬屏住了呼吸,眼睫不安分地眨着,手上也悄然攥紧了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