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间透出的热气打在白嫩的皮肤上,那地方过于敏感,闻初不由自主地颤了下。
他睁大眼睛迅速后退,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震惊道:“你、你干嘛?”
说完这句话闻初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副模样怎么像个坚守贞洁的良家妇女?
江予舟站直身体:“去吃什么了?”
闻初松了口气,小声嘀咕:“问就直接问呗。”
怎么还来闻一下呢?
江予舟静静地看着他,耐心等一个回答。
闻初双手插兜,垫了下脚尖,理不直气也壮地说:“烧烤。”
美味又迷人的烧烤,他好像还没吃饱。
按照江予舟的性子,他本以为又会招来一顿冷嘲热讽,却没想到这人忽然变了个样。
江予舟无声叹口气,问道:“胃疼吗?”
闻初愣了一下,摇头。这人今天似乎对他格外宽容。
他忽然想起了林城朝刚刚说的话:关心你的身体健康,怎么不算好?
这句话在他脑海里绕啊绕,却怎么也绕不下去了。
“先回家吧,”江予舟说,“我让医生再给你检查一下。”
闻初没什么好说的,跟着人回了家。然后又乖乖让医生检查,听到没什么事后,他往一直杵在旁边看着的江予舟那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从两人刚刚见面以后江予舟身边一直立着的刺似乎放了下来。
他在江予舟的注视下吃了药,还没来得及回味嘴里的苦涩,嘴里就被塞了一颗小糖果。
闻初坐在床上抬眸看他,手里的杯子还有着余热,他不怕死地问道:“宁希与……他现在在哪诶?”
江予舟扔掉糖果包装纸,往后退了一步,靠着身后的桌子,双手撑在桌面上:“在他自己家里。”
闻初“哦”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江予舟一直在看他,周围也很静,闻初总觉得那双眼睛仿佛能透过他这满是谎言的壳,看到那表里不一的灵魂。
“你怎么知道我去找宁希与了?”江予舟问。
闻初斟酌着说:“就……他今天来找我了,就说想和你复合,然后我猜的。”
宁希与的进展不大顺利,他就来推一把。
他看着江予舟,满脸希冀地问:“所以……复合了吗?”
江予舟瞬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语气不徐不疾:“他没和我说这件事。”
闻初的表情有些痛苦,这宁希与怎么这么不争气呢?他不死心地继续问道:“那他既然喝醉了,你就没有做点什么吗?”
“有啊。”江予舟说。
闻初心里扑腾一下燃起点火苗。
“我把他送回家,”江予舟说,“然后给他弄了一碗醒酒汤。”
火苗更旺了。
江予舟又继续说:“这样就不会影响他明天的工作了。哦,我还给他定了早上七点半的闹钟,防止他上班迟到。”
火苗扑腾一下熄灭了。
闻初沉默片刻,点评道:“很贴心。”
江予舟笑笑说:“去洗澡吧,你身上一股烧烤味。”
闻初瞪了他一眼,起身往浴室走。
江予舟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瞬间收敛,望过去的眼神无奈又悲伤。
他刚刚说的话真假参半,宁希与喝了点酒,但其实没怎么醉,只是想用这个借口把他套过去。
至于复合的事……宁希与表明了态度,却被他拒绝了,说得很清楚又不留什么回旋的余地。
他知道宁希与还清醒着,经此一役,两人就断了那层曾经存在过的恋人关系。
说出来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束缚在身上的某种枷锁慢慢被打开,让他无端放松了很多,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些。
可这愉悦的心情却在家门口见到闻初和林城朝在一起时瞬间消失殆尽。
他不敢告诉闻初真相,怕他们两人之间某种和宁希与有关的、原本就不牢靠的联系会就此消失。
江予舟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转身离开房间。
*
叮——
闻初睡得正香,一个响彻天际的闹铃把他的好梦搅得乱七八糟。
“啧。”
闻初烦躁地把身边的枕头扔了过去,他记得自己没定什么铃啊。
这大早上的!
抛出去的枕头被另一个人稳稳当当地接住:“脾气真大。”
枕头被那人放在了床边,闻初看到了某张十分欠揍的脸。
闻初坐起身,顶着一团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床上托腮看着江予舟,眼神幽怨又愤恨,颇有江予舟不解释清楚他就提着刀过去把人砍了的架势。
江予舟走到窗户旁边,一把拉开窗帘,窗外的阳光争先恐后地照了进来。
闻初被刺得眯了眯眼睛。
江予舟逆着光站在床边,他拿起旁边的闹钟摆在闻初面前,终于解释道:“八点半,下去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