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还是林怀真身边安全点儿。
再者说了,这几天以来他和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直在赶路,已经一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昨天在火车吃的,还是在火车下买的凉烧饼,又干又硬,他的牙齿都咯的松动了。
“那什么,你家有剩饭吗?”瞎眼老头后者脸皮问了一句。
村里人远远看见林怀真和宋毓群带着两个穿着破烂衣裳的男人过来。
一高一矮,一老一小。
看着活脱脱两个臭要饭的。
“毓群啊?这个大男人,就算是要饭的,也别往家里带,你家里就你一个大男人,真真也是个柔弱的小姑娘,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他们要是想吃饭,你等我去给他们辄两个剩菜去。”
看热闹的村里大叔说着,就揽着林怀真和宋毓群,去办丧事那家人后厨,把酒席上的剩菜找出几盘,就着炉灶热了热,给端出来。
“热的,你们俩要饭的,赶紧吃了走吧,还有肉呢。”大叔又说。
别的都好说,就是那句热的,还有肉呢,太打动人了。
瞎眼老头也不客气,就找了个一个吃席的桌子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青年看亲爹吃的这么香,也没忍住,就是不要意思的看看林怀真。
“确实有点儿饿了。”他说着也坐下来了。
万一林怀真不同意可怎么办?
“你们先吃。”林怀真说。
宋毓群说:“想不通,他们都落魄成这样了,怎么还在做那样的营生?”
“你说的对,我也想不通。”林怀真说。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总觉的这是林怀真在扎他俩的针。
“怎么说话呢,你爹又不是做这行,能给你去上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没钱你媳妇儿跟你吗?”瞎眼老头不服气地顶撞回去。
宋毓群这么一想,也是如此,假如不是他爹前几年盗墓攒下了一些积蓄,说起来他也娶不上林怀真。
也就没后来的一番际遇。
如果没有遇见林怀真,说不定现在他还是个傻子,更恐怖点儿,说不定他坟头都能长草了。
“也算有道理。”宋毓群说。
“是不是,老人家还能说错,你爹当时也做过我这行,你能把你爹也挖出来,送监狱里去?”那老头又问。
“您要是立时三刻躺下,埋土里,我也不让你去蹲号子。”林怀真说道。
“你这小姑娘不贤良,不能顶撞长辈啊,我这都一把老骨头了,你还想让我进去,那我还能出的来吗?说不定出殡都得从里面出。”老头子说着,还扭捏作态的装起了委屈。
“您可以不去的。”林怀小嘴儿说,她可是总来不强求人的。
吃了翻饱,父子二人跟着林怀真去了家里。
看着宋毓群家里的砖瓦房,门前的小轿车,走着听说是宋毓群和林怀真出资修的平坦大路。
青年看了看他的老子爹。
他老子爹立刻心虚起来:“我就是比宋老头爱多打两把牌,多会会相好的……”
他说起这话来,自己也觉得自己没理。
他儿子提着包,远远走开,把他抛在身下,跟着林怀真进了家门。
“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头骂了一句。
但这回青年人再也没给回头去给他说服软的话了。
一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老头,开始有些讪讪,似乎像是发现他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林怀真家坐了一下午,烤着炉子,吃着水果,不一会儿就天黑了,老头终于还是拉下脸面,对青年人说道。
“以后,以后我也不打牌的,我也不找那些相好的了,以后在盗来的东西,我给你攒起来,咱们也去个这样的媳妇儿,贴心疼人,但不能选这么泼辣的。”老头说着,有着声音,怕被在东屋里的林怀真夫妇听见。
他一直眼睛是瞎的,另一只眼睛视力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以后老了指不定就是个老瞎子,幸亏他这个儿子厚道,打骂也不真记仇。
“真能有人家好看,就算是泼辣点儿,我也认了。”青年咕咕哝哝地说着。
“多大出息。”老头笑着说道。
“等我们从号子里出来的时候,说不定我都要四五十岁了,哪里还能有姑娘愿意跟着我?”那青年说道。
老头往他小腿上又是一脚:“咱们这叫缓兵之计,那能说答应就答应啊?咱们先在那个小妮子面前服个软,等她帮我们把那只女鬼除了,咱们就脚底抹油。”
青年定定看着老头。
“你年轻不知道那地方多苦,你得知道,爹说的都是为你好啊。”
青年人低着头,对着炉火。
“你听我的,明天我们就跑,我跟宋老头也是有交情的,过几年我们发达了,给着夫妻俩送一沓红票子,她能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