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云心在原地顿住,她紧攥手心,发觉自己离开也不是,回头也不是。
王建义给了她一个台阶,走上前来,将她拉到座上,又添了一杯茶,好言道:“这就对了。白小娘子与我,可是不谋而合呀。我们都不想让舒乐好过。”
白云心被他这直白的话正说中了肮脏的心思,憋得满脸通红,却也没有反驳,她径直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大口,这才在王建义殷切的目光中没好气地道:“你要我做什么?”
说罢,整个人的脸也倨傲地别在一边,又将茶饮了一大口。
王建义笑道:“我就欣赏白小娘子这般爽快的人。”
他也便不卖关子,语气也冷了几分,“我要你帮我,让舒乐身败名裂。”
白云心瞥见他森冷的眸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对舒乐远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她只是想赢过舒乐,让舒乐在她面前认输而已。
发觉白云心眼眸里退却的意思,王建义的笑更森寒了几分,“现在白小娘子想退可也来不及了,你已经来见了我,不是她身败名裂,就是你。不过,你若是肯好好配合,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你说对吗?”
白云心被他这番话吓得只敢连连点头,冷汗淋漓。她心里知道,自己这回是骑虎难下,不干也得干了……
*
舒家小院。
舒乐一连想了这么多日,终于在今天想到了点子。
咸蛋黄豆腐羹。
万事皆可咸蛋黄。她第一世活在现代的时候,就吃过咸蛋黄雪糕,咸蛋黄流心包,咸蛋黄奶茶……
咸蛋黄用来做豆腐提鲜,也是个绝妙的主意。她实在是忍不住拍拍自己冰雪聪明的小脑袋。
舒乐将嫩豆腐煮熟之后浸在热水里放到一边,然后开始调汤。
她把咸鸭蛋敲开,挖出里头油汪汪黄澄澄的鸭蛋黄,碾成细泥,放到锅里直到炒出油沫。
再把其他提鲜用的蟹黄、虾仁和香菇都加进去吊汤,青豆点缀调色。
不一会儿汤头就咕嘟咕嘟地熬开了,舒长贵都忍不住探着头瞧,“你这回做的什么?怎么这么鲜?”
舒乐笑道:“您一会儿就知道啦。”
她手脚麻利地把切好的嫩豆腐块倒入锅里焖煮,不出一刻钟,那鲜浓的豆腐羹就做好了。
端上桌,鲜香四溢,热气腾腾。
舒乐给舒长贵盛了一碗,问他怎么样。
舒长贵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咬了一口,简直要鲜掉了舌头。汤汁咸香浓郁,还带着蛋黄的沙质口感,豆腐是焯过水的,所以每一块都完完整整,也不容易碎,而且十分嫩滑。蟹黄和虾仁的鲜味流连口齿,舒长贵十分小心地连带着口水一起吞下去。
看舒长贵鲜得眉毛都快掉了,一句“不错”半天也没腾出空来说,舒乐就知道这味道肯定不会错。
她尝了一口,心里当即就有底了。凭这道菜,她基本不可能输。
真是好吃。
两父女正在大快朵颐的时候,院门被扣响。
这么晚,不会又是聂公子吧?这么想着,舒乐搁下碗去开了门。
一见到人,舒乐整张脸都拉下来了,“干什么?”
舒长贵听见舒乐毫不客气的语气,不禁探头问,“小乐,是谁啊?”
舒乐随便答应了一声,“没谁。”
说着就打算关门。
狗剩奶奶这时候一把把门扒住,嗓门也大了起来,“哎呦姑奶奶,你也得给我个机会道歉吧?”
听见声音,舒长贵也搁了筷子过来。
狗剩奶奶更是哭天抢地地喊起来,“长贵呀,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闺女,你瞧,我带了这些东西来给你父女俩赔罪来了。咱这邻里还是得做是不?”
舒长贵看向舒乐,她脸色冷淡地看了一眼门外,“这么晚了,您别在这吵到人。”
狗剩奶奶还是不依不饶,“你看,你就是不原谅我是不是?”
舒乐道:“你干什么非要求着我原谅?”
这个女人上回来就没有诚心和解,谁知道这回肚子里又卖得什么药,突发奇想地吵着闹着要道歉。
况且,凭什么她道歉了,自己就一定要接受?
舒乐越发不耐烦了,不留情面地将她赶了出去,关上了门。
狗剩奶奶在外头冷哼道:“我真是给你脸了,不接受拉倒。”
舒长贵也不置一词,他虽然也有意经营邻里关系,但大方向上,他还是听舒乐的。当初这对祖孙带头恶言污蔑,欺人太甚,没必要往来。
回屋的路上,舒乐的余光注意到一道黑影从墙上一闪而过。
她很快进屋,查看有没有少了什么。
仔细查看一圈,房间里什么也没少,回到饭桌上时,却发现桌上的咸蛋黄豆腐羹少了一碗。